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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彼此的血液裡再生生地撕裂開來,血肉模糊,肝腸寸斷。
亦綰抬起頭來仰望著頭頂上的星空,像那夜山崗上無數翩然起飛的螢火蟲,他笑著對她許下年少的承諾,他說,“亦綰,我要給你捉一百隻螢火蟲。”他給她捉了九十九隻,後來天空下起了大雨,他們躲進破廟裡,她給他講小和尚的故事,他揹著她跌跌撞撞地揹著她下山,後來,他跑遍整個山頭只為實現當初的諾言,曾經的一切都像浮華掠影一般從眼前紛繁飄落,她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手心裡卻是空落落地什麼也抓不住。
亦綰忽然狠狠地將姚丞昊一把推開,他的眼神裡滑過片刻的猶疑和失落,但也只是轉瞬即逝,他第一次在亦綰面前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亦綰,對不起,只是我……”
她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他伸手過來替她揩拭的時候卻被她狠狠拍開,從此以後以為不再糾葛的彼此最終還是以這樣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草草收場。
她沒有再去看他的臉,而是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在沒有路燈的樓道口拾階而上。車子開動的引擎聲在身後咆哮著漸漸遠去,她扶著樓梯的手忽地驟然縮緊,長長的指甲在木質樓梯上“刮喇”一聲劃下一道狹長凜冽的裂痕。
從樓梯口落滿灰塵的玻璃窗外依然可以看見如玫瑰紫絲絨般的璀璨星空,只是夜早已靜得如同舞臺上的一出滑稽黯淡的啞劇,唯有亦綰的高跟鞋“哐當哐當”的聲音在粗礪的水泥砌成的灰褐色臺階上空蕩地來回跳動著。
當亦綰踉蹌著跨上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從手提袋裡拿出的那枚鑰匙卻忽然從指尖滑落,冰涼的觸感,她下意識地蹲□子的時候,才發現門縫裡有一絲昏黃的燈光透了出來,掉了半邊紅漆的木門“嘩啦”一下就從裡面打了開來。
第42章 你的深情是我虧欠不起的人情
家明半側著身子倚在門框上;臥室裡昏黃的燈光疏疏落落地傾在臥室門前一截粗礪的水泥地上,像一道暗淡蜷曲的鬼影子;而他的臉卻始終都埋在影影綽綽的暗影裡;看不真切。
亦綰攥住那枚鑰匙的手驟然縮緊;兩寸長的尖細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血肉之中卻覺不出絲毫的疼痛,彷彿整顆心都在那瘋狂糾纏的那一刻簌簌顫抖著。
也許樓下的那一幕他早已經洞察;也許他不過是擔心她的安危而私自配了一把她房間裡的鑰匙;可是亦綰已經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做任何寡淡無味的猜測,她只是覺得今夜的自己好累,累得彷彿想要抬起眼皮去看一看他的臉都不過是一場徒勞無功的死命掙扎。
家明不動聲色地從門框邊斜放地一溜鞋架子上拿起一雙洗得有些發白的棉質拖鞋放在亦綰的跟前,半蹲著身子,雖然眉頭有些微微蹙起;卻異常溫柔地說道;“亦綰,我很擔心你。”
他的聲音始終是低沉悅耳,雖然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嗔怪,但亦綰的心卻驀地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她知道在她沒有回來的這一段時間,他一定是發了瘋一般地給她打了無數通電話,可是那該死的手機卻在緊要關頭連一格電也不肯給她剩下。
亦綰輕輕地咬了咬嘴唇,而阮家明卻早已經手腳利落地將亦綰腳上的高跟下脫了下來週週正正地擺放在了鞋架子的最底層。他總是能夠細緻周全地打點好一切,而一向大大咧咧的亦綰丟三落四不說,甚至有時候一手拿著錢包,一手拿著垃圾下樓,結果犯迷糊地竟然把錢包給扔垃圾桶裡去了。
而家明卻總是那個可以給人一種安穩依賴的妥帖的感覺,亦綰坐在床邊的時候,他輕輕地替她揉著有些發腫的腳背,彷彿一個丈夫對最深愛的妻子的一種最深切地心疼。
也許只有在深夜的時候,人的心才是最脆弱的,如果這輩子可以,哪怕再艱難,她也不願輕易放開他的手。可是一輩子又是那樣長,她真恨不得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