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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勇氣縱容自己繼續去靠近,像是彼此糾纏不清的累累傷痕,箍得越緊,傷得越深。她的些微抗拒落在他深灰色的撕裂滾燙的眸子裡,卻是觸手的一片冰涼。
亦綰始終沒有想過為什麼自始至終她都會將那隻銀灰色的保溫桶帶在身邊從不捨得丟棄,那個大雪紛飛的雪夜,醫院玻璃窗外那一枚一杯深灰色的腳印,他在玻璃窗上呵出的她的美麗的名字。
也許最該放下的是她自己,她再不願讓他們三個人陷入這種不尷不尬的境地。
所以他會說,亦綰,只要你可以一直過得幸福,我會離得遠遠的。
而如今,他果真從她的世界裡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一毫的痕跡也摸不著,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會掛念,曾經的她以為只要他不再與她有任何糾葛,她便可以忘得徹底,她不該也不能再想念這樣一個人,可是,每次午夜夢迴的時候,那些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會毫無預兆地洶湧而至,她恨過這樣的自己,可是更多的時候還是會選擇原諒,原諒一回自己的任性和不計後果的無法控制。
也許我們始終都無法愛得徹底,也無法恨得徹底,所以才會給悲傷留有一絲眷戀的餘地。
她想,這輩子可能她都無法再與姚丞昊有任何擦肩而過的機會,這樣也好,也許時光可以沖淡一切,當年那個站在站臺上目送她遠去的清俊桀驁的少年總有一天也只會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消失在看不見的身後。
家明打來電話約她出去吃飯的時候,亦綰正好被公司安排下來臨時加班。雖然當初在學校招聘會上的時候,那個人事部面試官是一再拍著胸脯保證,他們公司絕對是不會加班,就算偶爾公司實在忙不過來臨時加班也會有十元錢的餐補和三倍工資。
反正亦綰已經自動過濾到前面那一坨可以忽略不計的信誓旦旦,只是有些才進來的比較嬌氣一點拈輕怕重的小姑娘就撅著嘴老大不樂意了,餐補是有的,但已經是縮水至八元,至於那三倍的加倍工資日後那禿頭主任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提過。私人企業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喪盡天良的資本家,等到亦綰幡然醒悟的時候,其實早已一隻腳踏入水深火熱的狼窩裡了。
家明總覺得亦綰為了那麼點工資而沒日沒夜的加班捱罵受委屈實在是有點太辛苦,而且動不動就要搬出他那套“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輔”的理論,但亦綰始終覺得年輕人跳槽太多對於學習社會經驗一點好處也沒有,而且跳槽的話又得從實習期做起,工資又縮了一大半,這樣算下來根本就划不來。
而這個時候,家明就會有些賴皮地摟住亦綰的腰,把下巴抵在她的纖細優美的肩胛處,眯著眼睛笑得特真誠,“亦綰,大不了我養你,每次去你公司接你下班的時候,看你們老闆那色眯眯的眼睛,我就渾身不自在,聽我的,明天就去辭職。”
亦綰哪裡肯依,迴轉過身子,把他的頭扳正對準自己的眼睛,然後也笑眯眯地說道,“你是不放心我呢,還是不放心我老闆?放心,我們老闆身邊美女如雲,哪還會有閒工夫和我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小出納扯上關係。”
阮家明忽然勾起弧線柔和的嘴角,在亦綰的額頭上輕輕地啜了一口,然後順勢將亦綰摟進懷裡,深情款款地說道,“誰說你其貌不揚了,在我心裡,當年的那個瓜渡村裡既野蠻又可愛的蕭亦綰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當的小可人兒。”
是啊,那時不知煩惱為何物的年幼的自己確實可以有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和肆無忌憚的資本,可是如今,突然被重病打垮的父親和搖搖欲墜的貧寒的家境卻讓亦綰彷彿在一夜之間忽然長大,她需要擔負起的是父母那沉甸甸的期盼和支撐起整個家庭的那份沉重的責任。
亦綰自從大學畢業出來工作以後,就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雖然說出租房很簡陋,水泥牆面上裝飾性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