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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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便順遂老人家的意思成親。
他道出這話或者傷著了她,可世間但憑媒妁之言成就的姻緣又何其多?他與她僅是當中的一對,既娶她為妻,他自會盡力待她好,不教她受委屈,只是這近乎承諾的言語若說出口,怕要體會不出當中的誠意。兩人既有緣分,那便是一生的事,她總有明白的時候。
“慕家幫襯刀家,慕家自個兒又得了什麼好處?”他平靜地問,唇山明顯的嘴一直噙著似有若無的弧。
慕娉婷對他此刻的神情感到些微迷惘,不曉得他是當真全然不知,抑或有意試探?
再次輕嚥著喉頭,她低幽言語:“兩家自然是相互照看,往後慕家在河路上行走,有‘刀家五虎門’的旗幟保護,想來行船定能安穩許多,不怕……不怕……”
她忽地止住,眉心略顰,似乎不肯多談。
刀義天深目湛了湛,片刻才道:“前些時候,慕家十來艘貨船剛出湘境,便被人連船帶貨洗劫一空,尚鬧出三條人命,江南那邊的生意似乎也無端端受了阻礙,你是為這事擔憂吧?”
蓮容倏地抬起,她眨眨羽睫,訥聲道:“……原來你知曉的。”
“這些亦算得上是江湖事,不難得知。”他淡淡道。
慕家是瀏陽富豪,以布匹買賣起家,江南養蠶、收絲、治絲、紡紗,鄂東與陝北一帶則植棉、收棉、織布,經營有道,家大業大,慕家閨女出閣,大可擺出高姿態,多的是物件任其挑選。
但他聽聞孃親提及,是慕老爺子得知王媒婆為著他的婚事四處尋找合適人家,便親自替閨女兒討了這樁姻緣,還急巴巴地要媒婆把閨女的繡圖送來。他得承認,一開始,自己對慕家為何急著要將閨女嫁允,比對那名要與他結成連理的女子更感興趣。
但如今初會,兩人雙雙坐在鴛鴦錦榻上,房中四處佈置著大紅喜緞,垂著團團喜彩,每扇窗紙皆貼著雙薯圖,連擺在角落的屏風和臉盆架也貼了紅。牆上掛著一面荷花鴛鴦圖的喜幛,垂迤到地面,旁邊高臺上燃著一對龍鳳燭,一屋喜紅映出一屋錦霞般的潤光。她在這當中,用固執的、強裝鎮定的幽幽眼眸回望他,莫名的,他左胸感到一陣拉扯,極想撫去她的不安。
“慕家貨船遭劫的事,我會與岳父大人詳細談過,待看如何處理。”他峻唇靜牽,眉字有抹溫柔神氣。“你別憂心。”
慕娉婷身子一顫,呼息深濃。
猛然間,她被那張剛毅有型的男性臉龐重撞了胸房一下,既熱又麻,一泉無以名狀的溫潮從方寸底端湧出,漫漫泛開,不住地泛開,無法抑止地泛開……
她須得道謝,說幾句漂亮話。
她該要回他一笑,真誠的、大方的笑,藉以化解周遭濃郁得教她有些暈眩的氛圍。
因此,柳眉柔揚了,扣著胭脂的朱唇掀啟了,她想笑,想柔軟地對他說些什麼,擠出的卻是啞啞嗓音。
“我……我、我喉發燥……可以給我一杯茶喝嗎……”
“啊?”男人濃眉飛挑,略怔,又帶趣地對住她笑。
第三章 共君此夜迷情多
慕娉婷喝下的不僅一杯茶而已,她幾把錦繡丫頭特意為她備上的棗花紅芹茶整壺全灌進肚裡了。
洞房花燭夜裡,她跟新婚夫婿討茶喝,她的相公該是個厚道之人,沒當場笑話她,還下榻替她提來整壺茶,即便她曉得他其實笑在心裡,也夠讓她感激了。
“夠嗎?要不要吩咐廚房再煮壺茶來?”他溫言問,在桌邊坐下,靜看她捧著細瓷杯,一杯接一杯飲著。
儘管說是喉頭髮燥、乾渴,她喝茶的姿態仍舊秀氣而矜持,小口、小口地飲下,滋潤含養著,像是每一口皆是天降的甘霖,不能輕慢。
“不用了,夠的……”她剋制不住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