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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楊虎城哪裡就任由了他們這些秦嶺山裡的土豹子胡作。他未給李念勞什麼實質承諾,也未給唐、固正經眼色,而是派出了他手下的韓世本團、張志厚團,日夜兼程,赴商縣城收拾老連長的殘局並控制東秦嶺以至豫鄂邊境的局面。如此一來,東有左撇子右跛子,南有固士珍白臉娃娃,西有楊部的韓、張二團,三股軍事力量齊向商縣城進逼。一場大戰在即,苦膽灣人又進入了新一輪&ldo;跑賊&rdo;的恐怖之中……
如上局勢,統統裝在陳八卦的腦子裡,他在孫老者的家裡給高二石一五一十地作著詳細分析。面對時局新變,高二石在心裡琢磨著他自己的護村方略。
孫老者在泥坯上寫字,跟前圍著他的一群孫子‐‐‐金虎、跟虎、三虎,還有程珍珠的女兒瑪瑙。孫老者寫一個字,就教他們念一聲。金虎、瑪瑙已上了初等小學,知道規矩,端坐於小板凳上,目不斜視。跟虎、三虎尚小,一個藏在爺的懷裡,一個爬在爺的膝上。
孫老者念:&ldo;西域賈人,有奉珠求售於尚文者,索價六十萬。識者曰,此所謂押忽大珠也,六十萬酬之,不為過矣。文問曰,此寶作何用?答曰:含之可不渴。文曰,一人含之,千萬人不渴,則誠寶也!若一珠止濟一人,為用已微。吾所謂寶者,米粟是也,有則百姓安,無則天下亂,豈不愈於彼乎?&rdo;
爺教一句,孫子們跟著念一句。唸了句子又講含義,又在泥坯上一筆一畫地教他們寫,教他們認,極盡耐心,極盡苦心。
陳八卦注視著這一群孩子,想起自己的小外甥,那個去西北大學攻地質的小亮亮,怎麼就和老連長大婆子的一雙兒女同了志合了道?馮大人搞清黨,他們同時被抓被捕,可老連長的兒女被人贖出,小亮亮卻不知下落。一時間,他神情淒楚起來,心想這明日的江山未來的世界,就目下中國地面上蹦的這幾個猴,恐誰也撐不起社稷扶不住犁耙……
高二石看著泥坯上的字,漸寫漸幹,幾個娃娃也迫於爺的威嚴勉力背誦,就忍不住說:&ldo;爺,你教的這書還是民國元年的,如今都到民國二十一年了,初小高小早用了統編新書,這舊書早都作廢了!&rdo;
孫老者說:&ldo;二石啊,新書舊書只要教娃們治國齊家識道理,這就是好書。如果教給咱們後代的全是人家的道理,那就不是好書了!&rdo;
葫蘆豹(2)
陳八卦猛然醒悟,也附和著說:&ldo;聽人說東三省的學校全換了課本,這不是好徵兆,樹棵子從根上勒斷,葉乾枝枯是要不了多少時間的。&rdo;
二石說:&ldo;日本人倒也離咱遠著,只是老連長死了窩裡亂了,這瞎錘子固士珍說來就來,咱這護校隊要從民團里拉出來不說,恐怕還得配上重火力哩!&rdo;
陳八卦說:&ldo;此言差矣!在我看來,不護校就是最大的護校。你想麼,瞎錘子其所以在高等小學下工夫鬧事,主要是和孫校長結仇執氣。如今孫校長叫人殺啦,他的仇就算報啦,一場事也就了啦,如果咱再弄些人刀刀槍槍的咋唬,那他不想收拾你也得收拾你。就是在孫老者面前,恐怕他固士珍還得裝個正經晚輩。當年著,孫老者還說叫他去北山學手藝哩!至於學校裡這些先生,這些學生,稍微聰明一些的人都知道,到了明兒,這些人就不可估量,誰知道這中間出啥人呀?再說了,如今的固士珍,人耍大了,就要吃笸籃大的饃。他想的是坐商縣呀,進西省呀,恨不得明兒就和老蔣拜把子呀‐‐‐&rdo;高二石打斷他的話,說:&ldo;他進縣進省都要從咱這兒過呀,從咱這兒過就肯定要踩踏咱。軍需糧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