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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陸續走出了停屍房。陸元青走在了最後,他帶上門的瞬間低語了一句,「多謝!韓先生。」
今夜霜月暗淡,月光仿似與人捉迷藏般若隱若現,映得院中人的臉龐忽明忽暗。
沈白和陸元青並肩而立,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身後的宋玉棠到底還是沉不住氣,「陸師爺,你支開我這一下午去了哪裡?」
陸元青謙和一笑,「我說去查案,大人可信?」他並未理睬宋玉棠,只是看向沈白。
沈白點點頭,「我不信你,又何必將你留在縣衙之中,一紙文書聘你做我的師爺呢?」
「是嗎?」陸元青望著不怎麼亮的月亮微微嘆口氣,慢吞吞地自衣袖中掏出了一塊汗巾,看了看,才遞向沈白。
沈白接過,無意間碰到了陸元青的手指,只覺得滑膩而冰冷,一時間有些怔住。
「大人不信我。」陸元青的語氣有些失落。
沈白已經開啟了汗巾,汗巾裡裹了一塊泥,在冷月下泛著微紅的色澤。
陸元青呆呆地看著那塊紅泥,低聲開口道:「我與大人墳山腳下相遇,墳山南側乃是長年埋骨的亂墳崗,不知是地下礦藏豐富還是長年地下埋有死人的緣故,總之那裡的土與別處不同,微微泛著血紅色,而且觸手鬆軟。這塊紅泥我是在大人那寶馬良駒的馬腹底下摸到的,不奇怪,昨夜濃霧瀰漫,地表本就潮濕,再加上大人快馬一夜來回,勢必是跑得四蹄不沾地,又加上一大早就有案子找上門來,沒有時間清理愛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大人也是細心人,只是我喝碗茶的工夫,大人就已觀察到我是從墳山南側亂墳崗而來,卻也真是眼力過人、心細如髮了。」他這話說得平和,加之面帶謙和的笑意,令人分不出他是真心稱讚還是有意譏諷。
沈白只是將汗巾緊緊地握在掌心之中,默不作聲,卻聽一旁的宋玉棠怒道:「你別錯怪大人,去亂墳崗的人是我。」
陸元青聞言只是抬起頭看著宋玉棠笑起來,那笑卻讓宋玉棠覺得他彷彿在說:你?你沒有那智慧!
沈白終於一笑,「是。元青猜測得一點兒不錯,是我讓玉棠去亂墳崗的。」
陸元青看著暗沉的月色,「那大人可有什麼收穫?」
沈白看了看宋玉棠,宋玉棠接著道:「我還沒有向大人稟告。因為亂墳崗實在是人煙罕至,我幾乎是循著你下山的腳印,找到了那座孤墳,沒有碑也沒有名,沒有祭品也沒有供果,真是冷清得很。」
陸元青似是有些寂寥地一笑,「我爹不喜歡那些。反正人已經死了,再做那些虛華的表面功夫又有何用?」
沈白詫異道:「令尊……的墳?」
陸元青微笑反問:「不然大人以為是誰的?難不成是我自己的?」
雖然陸元青說的是開玩笑的話,可是沈白不知何故卻覺得渾身不對勁起來,回想起剛剛觸碰他手指的感覺,更覺得他的體溫低得嚇人。
正在此時,韓千芝推開門走了出來,她的面色有些蒼白,緩步走至陸元青等人面前肯定道:「雖然女屍的下體被利器劃得面目全非,但是經過我的檢驗發現,死者死之前並沒有和人行房或者被迫行房的痕跡,還有就是……」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陸元青慎重地道:「死者已有一個半月的身孕。」
最後一句無異於一聲驚雷,炸得幾個人瞬間七零八落。陸元青只是微微地彎起嘴角,看來他的猜測一點兒都沒有錯。
最吃驚的還是胡二,他驗屍多年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還是當著新任縣令沈白的面,一時間只覺得脊背發涼、汗如雨下。
陸元青卻是對他一笑,「胡二也不必驚慌,汴城韓先生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你驗不出,她卻能驗出,並不說明你不用心,只是她實在高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