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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秧秧,聽得到嗎?怎麼不說話?」鄧正恆又叫了她一聲。
盛欲這才回神, 趕緊應聲:「啊?哦, 外公, 你今天加班嗎?」
「最近有個專案需要收尾匯報, 可能會加一會兒。有什麼事情你現在電話裡說吧, 外公聽著。」鄧正恆沒有因為工作的忙碌,就對孫女的來電敷衍應對。
盛欲在二樓的走廊間來回踱步,跟外公講電話。
她的心情無疑是焦灼的,只是強迫自己冷靜,不要驚動外公:「我沒什麼事,外公。我今晚在家等您回來!」
一反常態的。
盛欲平時能不在家住就不在家,就算考上琅溪本地的藝術大學,也要堅持住校獨立出去。
怎麼今天還特地等他下班?
鄧正恆聽出盛欲的欲言又止,問她:「秧秧,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能有什麼事呀?每天吃喝玩樂不是挺好的嘛。」盛欲也意識到自己太過侷促,走到外公平時辦文公用的花鳥室門口時,她推門進去坐下。
室內有陽光房,花架上種滿不知名草藥,飄出獨特清香,一隻斷翅白頭翁被暫時收養在這裡。
它很乖,也不怕人,看見盛欲進來,就歪頭上下打量她。
外公沒有用籠子把它圈禁起來,任它在陽臺自由來往,天氣好的時候就開啟窗戶,它隨時可以離去。
奇怪,為什麼看到一隻鳥就會聯想到這麼多呢?
盛欲趕緊回過神,將注意力放在與外公這通電話上:「您不用擔心我,就是想和您聊聊天,無論多晚我會等您回來。」
鄧正恆看問不出什麼,就不再堅持,應了一聲。
將要掛電話的時候,盛欲的視線突然落在外公的辦公桌上。
桌角一份檔案被書本潦草蓋住大半。
她鬼使神差地,探出手將這份檔案扯過來,垂眸掃了一眼,又下意識叫住鄧正恆。
「外公!」
但當外公靜靜聽她後話時,她忽然又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來。
紙上的字一個個排列組合,匯成讓她不理解的句子。
【股權所有人:鄧正恆】
【自願將在『北灣市中峰典康醫藥生物集團』內的所有股權轉讓給受讓方。】
【受讓人:江峭】
這是什麼意思?
外公作為【中峰典康】琅溪分院的院長,怎麼說也是頭部人物。手裡拿著一部分公司股權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為什麼要一點不剩地,全部讓給江峭?
盛欲捏著紙張的手指逐漸攥緊,關節用力到發白。
好像突然開竅,她問外公:
「還沒有問過,江峭成為您的外孫女婿,您有什麼禮物要給他嗎?」
鄧正恆沒有多想,他回答:「不管誰成為我的外孫女婿,我們秧秧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禮物。」
「哈哈哈是嘛……」
盛欲被逗樂了,哧哧笑出幾聲,笑著笑著卻漸然落下嘴角,眼裡漫上細微閃爍的光。
有時候,不準確的答案,本身也是一種答案。
「好,好,我知道了。」
她結束通話電話的手緩緩垂落,捏著股權轉讓協議書的手卻越收越緊。
或者,已經不需要答案。
合同擬定日期她記憶深刻。
因為她在那天做過很多事。從小蒼嶺江畔撿回高燒的江峭,帶他去醫務室,跟她拌嘴。
下午,還隨外公去見了江峭。
那是她第一次,去小蒼嶺的日子。
署名『鄧正恆』的確認簽字下方,卻是昨天他們結婚領證的日期。
那麼結論是,江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