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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有點明白了。不敢落於人後
但不久我反給搞迷糊了。
因為他竟當起官來了。
我至少聽說過不下十次他拒絕投靠朝廷、不肯當官、不願徵軍的事,但這次當官,卻是他自己搶著要當的。
當時黃河氾濫,吞噬四省十八縣,南方百姓,發動賑災募捐,得銀六百萬兩,分三批押送,敖曼餘為了爭得總指揮的位置,不惜單劍奮身,比武十七陣,連傷十一人敗四人殺二人,終於當成了押運災銀的總統領。
——他不是不要當官的嗎?
不管如何,他在這一次已作了一次他個人能力的大展示,當時跟他比武搶官當的高手都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敗、傷、死在他那瘦骨伶仃的劍下。
不過,到頭來,這趟鏢銀還是出了事:使得本來就沒人緣的他,在江湖上更加聲名狼藉。
鏢銀給劫了。奇怪的是,敖曼餘在三百四十餘里的押送途中,遭遇三次劫鏢,但都能順利打退殺敗強梁賊寇,但得到了點收派集賑災銀兩的葉鄉之際,當著視察災情欽差大臣面前一開啟箱子,裡邊空空如也。賑災大臣何華田立即下令收押敖曼餘,敖曼餘拒捕,誰也拿他不住,終於讓他逸逃而去。
事後,我問這一路上一道押銀的兩名副指揮,他們都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人物,同時也是孫公公的心腹大將——那一趟都只屈居輔佐之職,難免“猶有餘悻”。
他們是“一柱擎天”馬賓和“中流砥柱”列賓。
列賓的說法是:“敖曼餘太傲慢了。此人不能共事,剛愎自用。”
馬賓的看法亦然:“姓敖的小子自作自受,失鏢的事,全是他一人失職,連累災民,罪不容誅。”
由於這件事牽連無辜災民百萬,我對敖氏的自命不凡、驕忽誤事,也很不能原諒;可是,問題是:鏢銀是怎麼失的呢?
列賓冷瞄著我,反問:“你哪裡來的?誰派你來的?”
馬賓逼了近來,冷冷地道:“你要幹什麼?想幹什麼?”
我連忙表明身份,幾乎連諸葛先生的手諭和神侯府的密諭都一一出示,這才免了難。
這使我感到馬賓和列賓二人態度反常,所以引起我的疑心,四處尋訪,希望能找出敖曼餘好好問問。
可我一直沒把他給找著,不過有關他的資料我卻愈卻集愈多:
他原來是“正劍門”掌門人霍桑的入室弟子。霍桑本來很賞識他,但他卻另創了一套“偏激奇劍”,在一次同門大比試中,他創敗三十五人,劍劍走偏鋒,招招另闢險徑,式式自成一派。“正劍門”原是當時十大劍派中最強、最盛也最古老的一派,但這一年選拔最優秀弟子去晉升位“武學功術院”院士的門內比劍中,竟由一個不用本門正宗劍法的弟子勝出,霍長老自是大恐,霍桑一怒之下,將敖曼餘逐出門牆,聲言:“從今而後,一刀兩斷,不許見邪派劍術,道消魔長;不忍見正道劍法,毀於邪魔!”
敖曼餘本就是孤兒,他也無所謂(究竟有沒有因而傷心沮喪,坦白說,我也不知,我只是猜慮的:人說敖曼餘一向目中無人,我行我素,我卻認為目無餘子多是因為別人先沒看得起他,他才會索性看不見人,而我行我素泰半是由於他人不能認同而施的一種迫於無奈的態度。),依然仗劍(他的“偏劍”)行天下。之後就是這樣子:賞識他的人,官方如他,他不理,說是這時局裡寧可當通緝犯也不當欺民官。官家的人都火了他。
武林中的人,也有看得起他的,想得到他的加盟,他也一樣相應處理,說“獨來獨往,自由自在,不想任人差遣”,要有人欺他人孤勢單,他一定反擊,別人踩他腳趾他就砍人尾巴,別人敬他一尺他就敬人一丈。根據資料的蛛絲馬跡,他確曾仗劍管了不少不平事,幫了不少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