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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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皓白的松枝,如一支支銀亮而細長的小劍,隨時可蓬飛而起,射向敵手。“任公,若您也說老了,呵呵,那我。。。。。。”
任公世故而飽經風霜的眼神驀然一凝,忽然神光暴射,穩定地伸手拾起一顆子,放在一個格子上,欣然地笑起來,忽然一陣嗆咳,咳得好久說不出話來,以左手的撣杖撐著地上。現在,緊皺著眉的可是那第二名老者。那名老者凝神於棋盤上,捫著白鬍子,白髯下,是一襲乾淨的白袍,圍著一條綠色的絲帶,絲帶繫著一把青銅鞘柄的長劍,三尺七寸,沒有劍纏,乃古劍。
鶴劃空長唉,驚起,掠過,震落松椏上的幾朵雪花。
任公似是隱然一笑。把上手的禪杖交給右手,然後翻開左掌,目光深深地凝遂在錯綜的掌紋中好一會,猛抬頭,只見懷劍老者陷入沉思,但寶相莊嚴.白花花的鬚髯與白皚皚的長衫如迷霧一般地在他身旁拂揚,任公清咳一聲,朗聲道:“釣詩掃雪,茶來!”又向懷劍老者展眉笑道:“先品賞此山泉佳茶,再繼續下去,如何?”
懷劍老者抬目望向任公。隨即一曬道:“任公說得正是,先品嚐此山名泉,再領教任公的神步妙著。”任公暗啞地笑了起來,正想說些什麼,二名清秀的童子徐徐行近,捧上兩杯茶,茶煙茫茫,杯中浮沉著幾片清綠的茶葉,任公蒼茫的目光凝於迷檬的茶煙中,像整個人都溶了進去。懷劍老人卻含笑望著那兩個童于慧黠的眼神:“任公,此乃練武學文的好材料呀。”
任公眼睛一亮,山風籟籟吹來,銀白的鬍子一陣蓬動:“正是,當日我帶他們回山,亦是此意。”
什麼時候日已昏黃,暮蒼藹茫,懷劍老人道:“任公,為何他們的修為仍未臻至境呢?”
任公頓了頓柺杖,俯視了杖首所雕那怒目狡倪的龍頭好一會,才道:“老了,需要人相伴。”隨即發出一陣啞然而無奈的笑:“你看我還能栽培出人才來麼?”
懷劍老者正拾起瓷杯,輕啜一口,忽然白泡一陣激盪,少許的茶傾潑在石桌上,只聽懷劍老者道:
“任公,莫非你己忘了昔年倦蹄急他、長嘯生風在莽莽平野時………”
任公蒼涼地笑了幾聲,咽喉似塞滿了濃痰,聲音出奇的沉緩:“記得,那怎會忘記!那年,你騎的是烏雲蓋雪,我騎的是紫驊騮,一齊去了大宛。你找我去時俱穿白色衣衫,歸時已成了皿衣,而你我啊仍然談笑自若,有次你差點兒自鞍上墜下來也,我急急忙忙扶著你,誰知你笑著說:‘這沒什麼的,只不過背心被戳了一個洞而已。哎呀,其實整支紅纓槍頭已刺了進去呢!豈料你次日就可站起來走路了,還膽敢激那蒙古兒相撲,啊哈哈,那蒙古兒被你一連摔了十六七下,趴在石獅子旁不肯起來,還哭了呢……老二一一一”
懷劍老人陡然一震,任公已好多年沒有叫他這名字了,他的雙目又炯炯神光起來,慌忙應道:“任公。”
任公嘆了一聲,道:“記得那年華北之役嗎?咱們飛騎砍了翔族的悍將,卻被羌人困住了。咱們衝鋒了四十九次,敗了四十九次,後來只剩下及二百多兵將了。他們身著森嚴的袖襠銷,真個怒髮衝冠,目毗皆裂,那個羌將,呵呵,連我站上去,也只不過高及他的手肘……但他再兇再猛上也拼不過老四,老四怒吼道:‘不管這些王八羔子們什麼劍眉聳峙。豹眼突睜,待俺來把他們由豎著打成柿餅!’說著就殺將出去,回來時提了四名羌將的頭顱;可是後來……”任公愈激奮亢的聲調忽然黯啞下去了。
懷劍老人低沉的噪子響起:“可是他後來也……死了……一共中了十七箭,什七種暗器……”忽然語不成聲。
靜默在山間散揚開來,又迷漾了起來,飄飄渺渺的,遠處有絲樂聲嫋嫋而起,緊隨著鳴箏總奏。
任公緩緩地道:“咱們後來還是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