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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說,岑寒落回國的目的算是初步實現了。與其迅速跟蔣南暉發展成為情侶,牽手、接吻、擁抱、相愛,肢/體/接/觸也許能夠暫時催眠和麻痺痛苦,療愈情傷。
但都不如陪伴著對方成長,陪伴著他變得更加成熟,這才是岑寒落認為最有意義的事情。
每個人的成長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得到、失去,甚至,失去才是常態。每一個新階段都會有舊人離開,因此長情的人,總是容易受傷。
第二天是週六,蔣南暉沒定鬧鐘,醒來時瞅了眼表,呆住了。他從昨晚十一點一直睡到今天中午十二點半,自三月初以來終於完整地睡了個好覺,蔣南暉感受了一下,此刻體力充沛得幾乎能跑完一整趟馬拉松。
最難得的是,一夜無夢。
有多少次被夢魘纏身,醒來時想要發洩一場,蔣南暉不斷在隱忍和壓抑不好的情緒。
無論是白天面對外人還是深夜獨處,他都儘量讓自己保持「正常」。
但噩夢總能找上他,過去總在摧垮他,所以當蔣南暉發現一整晚他都沒有夢到任何畫面,睡醒後竟然有種「週末可以賴床」的愉悅感,這令他非常意外。
今天有太陽嗎?奧特曼是不是在發光?蔣南暉掀開空調被邁下床,步履輕鬆地走到窗邊,卻露出一副震驚的神色。
窗外是揚沙天氣,漫天昏黃,狂風怒吼。
奧特曼旁邊的窗戶是開著的,視窗站著一個人。
岑寒落昨晚難得下定決心,換了套床單枕罩,連同浴巾一起丟進洗衣機,天知道讓他洗個東西有多困難。洗完他嫌陽臺太小,擺不開,於是一股腦全都晾到窗臺外面的晾衣架上,打算利用白天的時間多曬會兒太陽殺蟎除菌。
狂風大作,岑寒落伸手夠著衣架,按住了床單,眼瞅著枕罩要飛走了。他又去按枕罩,眼瞅著浴巾要飛走了,岑寒落唇角下撇,不高興地嘟囔一句:「造孽啊……」
蔣南暉從臥室換到客廳,這樣能看得更清楚。岑寒落的樣子既狼狽又好笑,被風吹亂的頭髮帶著一點青澀和可愛,蔣南暉沒發覺自己在笑,只是笑了沒幾分鐘,手機響起鈴聲。
蔣南暉低下頭,打來語音的人居然是岑寒落。他慌忙滑屏接聽,望向對樓:「餵?」
岑寒落的聲音被風聲埋沒:「看夠了嗎。」
「什麼?」五指壓在窗戶上,蔣南暉提高音量:「你說什麼?」
岑寒落在電話那端嚷了幾句,蔣南暉的回應依舊是:「什麼?」
岑寒落深吸口氣:「請!求!支!援!」
蔣南暉立刻往門口沖:「收到!」
手忙腳亂地換上鞋……忘了洗漱了……算了,往嘴裡丟幾顆薄荷糖,從鞋櫃抽屜裡拿出一張濕紙巾,蔣南暉揣著鑰匙包邊擦臉邊狂奔,頂風跑向對樓,一口氣爬到五層,用時不到兩分鐘。敲響岑寒落家的門,等了許久門才開啟,岑寒落頂著雞窩頭讓開門口,蔣南暉心急地邁進屋內。
「拖……」一隻腳剛踩上玄關,蔣南暉本想要雙拖鞋,結果卻被屋子裡的「景色」驚到了。放眼望去,鞋子、褲子、t恤、包鋪了一地,壓根沒有下腳的地方,岑寒落穿著考拉睡衣,氣定神閒地解釋道,「這些都是新買的,連商標都沒剪呢,衣櫃滿了,暫時沒地方安置它們。」
蔣南暉聞言點點頭,抬眼後又是一愣,餐桌旁的木椅上坐著一隻巨大的考拉玩具,由於光線黯淡,乍一看,像是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小怪獸。
「我妹給我挑的玩具。」岑寒落繼續解釋,「她怕我孤單,要我帶回國陪著我吃飯。」
蔣南暉「哦」一聲,心說,兄妹倆都很可愛。
目光被餐桌中間擺著的那隻琉璃花瓶吸引,瓶中插著幾株粉月季和金合歡,蔣南暉環視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