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秦家村這麼多年以來風調雨順,沒一個餓肚子的就是靠山神庇佑,但自我爺爺去世後,銅牛大仙已經快有百年沒響過了。」秦老爺子嘆了口氣,愁苦的臉上很快又漫上了喜意道:「不過現在銅牛大仙又奏樂了,說明山神並沒有拋棄我們。」
他轉頭看了眼兩人,感慨道:「可能還得感謝你們,你們一來,銅牛大仙就奏樂了。不是巧合,是貴客!」
夏波看了眼秦望舒,眼神示意。秦望舒心領神會,她上前一步,與夏波並排而走,笑道:「村中供奉山神,可是有什麼講究?」
秦老爺子轉過身,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夏波見情況不對,立馬板起臉呵斥道:「男人說話的時候要你一個女人插什麼嘴?」
他訓斥完後,對秦老爺子歉意道:「她這是老毛病,平日裡在報社發多了文章真就以為自己是作家了,總愛問東問西的。」
「作家?」秦老爺子有些意外,他又看了眼秦望舒,感慨道:「女娃娃出息,都是作家了。」
他們現在已經在村子正中心,因銅牛奏樂而來的村民都和秦老爺子一樣,手裡提著一盞紅色的燈籠,無一例外。她指著其他村民,不緊不慢解釋道:「我瞧他們都和您一樣提著燈籠,故而覺得大抵是風俗。」
「我們都是外來人,很多地方都不清楚,難免會冒犯。」秦望舒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她知道夏波的話是在給她打馬虎眼,但很難不以小人之心去揣摩他話背後的用意。
比如公報私仇。她眨了眨眼,算是記下了這筆帳。
秦老爺子砸吧了幾下嘴,沒吭聲,最後道:「沒什麼風俗,也沒什麼講究,村子裡不像你們城裡人講這些,沒那麼多彎彎道道。」
他看了眼手上的燈籠,泛白的布被燭光一照,紅又紅得不那麼徹底,不像喜事更像是悼喪,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遮天蔽日的槐樹下,所有的燈籠匯聚於此,猶如點點星火,分外莊重和神聖。
秦望舒看見他們走到銅牛面前,紛紛磕頭跪拜,黑暗的環境中她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她想起了教堂裡那些教徒,人在有信仰的時候是一種奇妙的狀態。
他們虔誠而又忠實,所有的行為無法用對與錯去單純的評判,但他們本人一定是幸福而又滿足的。
所有人村民都在跪拜,只有她和夏波兩個人孤零零站在黑暗中,腳邊是亮度有限的燈籠。她看不清夏波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微妙。
是不屑混合著一定程度的羨慕。
被教堂收養的她在基督教徒看來是神最大的恩賜,她沐浴在神的光環下,理應成為一個合格的基督教徒。她向神父學習,日夜禱告,背誦聖經,十年後她不負重託成為了神父希望中的人。
但神真的存在嗎?神應該存在嗎?神的存在,難道不是人編撰的結果嗎?
神說,世界要有光,於是世界有了光。
但西方科學對世界的探索,證明太陽與神無關,教徒眼中神的恩賜不過是一顆距離他們遠到無法想像的火球而已。因為足夠亮,足夠大,所以他們生活的世界才充滿光明。
她被收養,可以說是命運使然,可也與神無關,那只是神父的善心。所以,她每次禱告完後,面對潔白的神像都會自問,神真的存在嗎?
神父說,神無處不在,任何人都是神的化身,他是,她也是。
不對,神不存在。
神子耶穌被釘於十字架,神沒有降下恩賜。他的父並未給他帶來新生,只為他引向了死亡,而他的信徒,卻在某種意義上讓他獲得了永生。
多諷刺啊!
她站著,數不清的燈籠放在地上,是裝飾神衣袍的星辰,也是他們璀璨而奪目的信仰。她以一個絕對俯視的高度看著跪趴的村民,有那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