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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裡關著。
他把這個人的資料報告給羅述,羅述立馬放下了手裡的事,和他一起趕去監獄。
“遲函,男,46週歲,奉窯會黑幫組織頭目,涉及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等罪名,1996年11月1日被松安市警方抓獲,次年1月19日開庭,判處無期徒刑。”
監獄門口,鄒朝飛把遲函的相關資料念給羅述聽,繼而又自言自語道:“46歲,那被抓的時候才25歲,這麼年輕就幹到黑幫頭部了……”
監獄幹警引他們去了監內審訊室,坐下後沒多久,一個穿著囚服的中年男人,手腳戴著鐐銬,被押送進來,在隔著鐵柵欄的另一邊坐下。
羅述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人。
下三白、鷹鉤鼻、唇角下垂。
而對方也抬起頭,冷冰冰地回看過來。
“遲函?”羅述叫了他一聲。
遲函哼了一下:“我都快忘了我叫這個名字了,您還是叫我0119吧。”
他仰了仰脖子,面無表情道:“怎麼,你們來找我幹什麼?二十年前不都查清楚了,該槍斃的也槍斃了,還有什麼要問的?”
羅述和鄒朝飛都沒作聲。
“看你們這樣,我當年被關進來的時候,你們估計還沒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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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錯了,”羅述笑了一下,“那會兒我都上小學了。”
她觀察著遲函的表情,接著說:“我們來,是想問你一個人。”
“誰?”遲函目光冷硬。
羅述垂下眼睛:“我說他的名字你或許不知道,因為你認識他的時候他極有可能是編的假名字,所以我帶了兩張他的照片。”
她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宋敬予以“張灼”的身份在市局時,作為“優秀幹部”貼到光榮榜上拍的。
羅述將這張照片舉起來,遲函眯著眼睛看了一會,不耐煩地嗤道:“這誰啊?不認識。”
“那如果換成這張照片呢。”羅述語速放緩,從身上取出第二張照片,那張是宋敬予死亡證明上的照片,拍攝於他11歲那年。
遲函盯了一會兒,眼睛陡然睜大了:“瞿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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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快跑……快跑……
腹部的刀口一陣一陣地痛到頭皮發麻,但是宋敬予一秒也不敢停下來,他算不準自己跑了多久,又跑了多遠,耳邊的風呼呼作響,和自己沉重的呼吸融為一體。
他用手捂著傷口,感覺還沒有長好的刀疤已經開裂了,有血滲透衣服染到了手上。
夜色深濃,風聲恍若雨聲,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飛機墜落的那個夜晚。
他躺在父親懷裡,明明疼得受不了,又困又累,無邊的黑暗呼喚著壓在心底的恐懼,可是他仍然不敢閉上眼睛,靠著意志力支撐到救援到來,才安心睡去。
他以為自己醒不過來了,但還是醒了過來,還恰巧醒在最關鍵的時刻。
有人在他旁邊打電話,還是聊天,他意識沉重,聽著像從深水中傳上來的聲音,忽遠忽近,含糊不清。
但當聽到“墜毀”“故意”“去死”這些詞彙時,卻驀然清醒過來。宋敬予緊閉著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聽完了那通電話,於是滴水不漏的秘密,漏了一滴在他的心裡。
他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信仰崩塌,短短十二年人生裡築起的那座神像,被一條裂紋縱向貫穿,然後鏘然碎裂。他辛辛苦苦,為了不讓父母難過和失望,去剋制去壓抑心底裡野蠻生長的作惡慾望,他努力地想做個好孩子、好哥哥,他那麼辛苦地往成為好人的道路上走。
結果卻發現,原來並非人人如此,讓一百條生命陪葬,不過是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