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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柴玖遠遠地望著他的樣子,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場午後對話。
那個戴黑紗禮帽的慄發女人,穿著件樣式簡單飄逸的黑色茶會女服,撐著遮陽傘的左手的無名指處戴著枚樣式古老的婚戒。
傘微微一傾,將女人那雙深邃藍眼睛露了出來。
「……伯、伯母好?」
柴玖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五官同季汩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貴婦人。
「我知道你和kitten的事情。」女人握著手杖說道,像在握一柄古西洋細劍。
從容不迫,波瀾不驚。
柴玖有種預感,他就快要接近問題的核心了。
106
「kitten出生的第四個月零十六天,開始長第一顆牙。」
布萊茲女士說。
那時候他躺在嬰兒車裡咧著嘴,衝著每個路過的人笑。偶然被一個攝影師拍了下來,登上了雜誌封面。
那雜誌已經很舊了,圖片也有些模糊不清,但仍然依稀可以看出,一個穿著紙尿布的混血嬰兒,既懵懂又好奇地睜大藍色的眼睛望著鏡頭天真地笑著,單純無知的樣子看起來傻傻的,一點也看不出長大後那副老於世故的模樣。
「kitten喜歡被人拍照,只要看見閃光燈就開心地扭來扭去,手舞足蹈得停不下來。」
布萊茲夫人望著瓷杯裡的紅茶笑了一下。
「他剛生下來的時候,瘦得像只小貓,保溫箱裡住了許多天,全家人都擔心他會活不下來。第一個叫他kitten的是他叔叔,他解釋說——『在中國,大人會用小貓小狗來稱呼體弱的小孩子,希望這樣神就不會從他們身邊帶走他』。」
長大了也像貓,小鼴鼠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kitten出生的第十六個月才終於說話,他說得第一個詞是『vivian』。」
聽到那個名字的剎那,柴玖的心臟猛地一跳。
「不是『uy』,不是『dad』,是『vivian』,他的雙胞胎妹妹。」
女人微笑起來的時候,和季汩幾乎一模一樣。
「kitten從小就很寵妹妹呢……」
第一次牙牙學語,第一次趴在羊毛地毯上爬行,第一次慶祝生日,第一次在草坪上跌跌撞撞地行走,第一次在庭院裡騎上幼兒腳踏車,第一次拉著妹妹的手被鄰居家的大狗追得滿花園跑。
每一張照片所記錄下的,都不過是一個男孩子成長中的,稀鬆平常的瑣碎小事,而每一個平淡無奇的畫面,卻又凝固著一段不為外人知曉的時光。
第一次背著雙肩包去上學,第一次參加童子軍集會,第一次在草地上露營野炊,第一次彈奏鋼琴,第一次修習劍道,第一次跳進游泳池,第一次走上拳擊擂臺,第一次戴上金牌,第一次拍畢業照,第一次在主席臺前主持結業儀式……
那是屬於貓先生的童年和少年時代,有父母和長輩,有青梅和竹馬,有死黨和拍檔,還有良師和諍友。
唯獨沒有柴玖。
對於貓先生而言,他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對於布萊茲女士而言,他是闖入她和他們一家生活的局外人。
「到目前為止,我的生活就好像發生了一場地震。」
她補充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
沒有幾個母親,能夠做到在自己的兒子出櫃之後,保持絕對冷靜的。
「我知道的,女士。」
柴玖輕聲說著,垂下眼簾。
「因為……我想如果我媽媽還在的話,她也會像您一樣充滿憂慮的。」
他的腦中掠過那間狹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