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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這句話的意思實際是贊成此時施行此法。既然現在外事不穩定,甚至影響到國內,用些非常之策當然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內事若平,外事需穩,意思則是說外事沒有了,國內平靜了,外事就需要穩定,也就是說禁鹽鐵之事可以廢除。
這話總體看似騎牆,實際上卻是動態的看問題,不像其他學子只是就事論事,靜態的看問題,說此策利弊相生,當然格局也更大。
至於為什麼說的這麼隱晦,是因為李桂清楚這樣的政策很定會觸犯很多人的利益,要不然也不會引起議論,而李桂更清楚的是他現在還沒有直面這些議論的勢力,所以才說的隱晦。其實這也不是他多思,比如賈赦、賴大、賈珍就做著走私生鐵的生意,他要是直說應該實行此法,傳到這幾人耳朵裡……
沈正陽與周天演都是學問高深之人,又身居高位格局頗大,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李桂話裡的意思,而這也正合他兩人的心思,隨即周天演笑道:“然也,時移事異,不可拘於一時。”
“近者不足慮,遠者需長憂。好好。”
沈正陽捋須大笑,隨後端起酒盅一引而盡,鬍鬚顫動,嘖巴了兩下嘴,叨起一片牛肉,嚼了嚼,向李桂笑問道:“近日可有佳作?”
“這個卻沒有?”李桂笑著回道。
“不欲顯人否?”
“非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學生妙手不多。”
周天演捋須道:“也是如此,天下文章如過江之鯽,但可傳千古,膾炙人口者也不過那麼幾篇。“
“嗯……”
……
三人隨意漫談,裘安與柳湘蓮分別在兩側殷勤倒酒,不過對於三人的說法裘安畢竟年輕,又不及細想,所以c初時聽得似明白又似不明白,迷迷糊糊的,過了一陣子才琢磨出來,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明白了自己與李桂、沈正陽、周天演的差距,執酒時態度更加恭謹,而且是法子內心的恭謹。
至於柳湘蓮,他任性好俠,好遊好客,實際上就是個遊俠兒,也就是說他讀書不多!實際上剛才看到沈正陽、周天演那種瀟灑、儒雅的風姿,又知道他倆的大名,層次相差太多,他已經頗覺拘束。而後聽了沈正陽、周天演、李桂的言談,更是有些迷糊,給周天演和沈正陽敬完酒之後才音樂明白,但這也讓他明白了層次的含義,態度也和裘安一樣變得恭謹,甚至還有過之。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酒宴方罷,李桂和裘安分別扶了沈正陽與周天演下山而去。
而當李桂與裘安、柳湘蓮到了山底客棧,上馬之後,柳湘蓮看著朗朗晴空,層雲跌宕,禁不住嘆道:“今日始知天外有天,天地之闊,本人之低!”
“慚愧,今日始知與後庭兄之差。”坐在馬車裡,裘安也嘆道。
“兩位兄臺過獎了。”李桂從車窗裡抱了抱拳。
“駕……”“駕……”
鞭聲起處,車輪慢慢滾動……
“後庭兄現在還在榮國府否?”
“正是。”
“惜乎,造訪不方便也!”
……
隨意閒談,但三人都沒有再談禁鹽鐵之事,三人都覺得此事與他們甚遠,可以說是無關,但從九天吹下的風,或多或少,總會在世人身上落下一些塵!
……
入了城之後,三人分道揚鑣。入了榮國府,一路鵝黃嫩綠,而路過之僕無不肅穆——畢竟周瑞家的母子時時刻刻在門口顯示著防盜之措的威力,或者說李桂的威力。
而當路過單聘仁、詹光、卜固修的門口是卻赫然發現單聘仁和卜固修的門虛掩著,到了單聘仁的門口,手執著黑漆門鼻上的銅環,往裡探頭一看,卻發現單聘仁正在井邊打水,木盆裡泡著的正是他那件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