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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當時的情況,爸爸曾有《望江南》兩首記述:
逃難也,萬事不周全。袍子脫來權作枕,洋火用後當牙籤,剩有半支煙。
逃難也,行路最艱難。竹子心中藏法幣,棉鞋底裡填存單,度日如經年。
且說船經衢州到達浙江邊境常山,我們要往湖南長沙,必須舍船登岸,改乘汽車到玉山、上饒,再作道理。可是,16個人,加一個&ldo;失而復得&rdo;的外婆,老小共17人,行李也增加了,要搭車談何容易!爸爸很焦急。我照常若無其事,只記得自己忽然胸口痛起來,告訴了媽媽,她說大概是剛剛吃過湯糰,胃痛了吧。逃難略安定後問過醫生,醫生說大概是&ldo;神經性&rdo;的,也就一直讓它伴隨了我一生。
忽然,好訊息來了。爸爸遇見了石門縣立第三小學校時的同學魏達三(在石門鎮上被日寇的飛機炸死)之弟魏蔭松。關於這一節情況,當時我一無所知,只知道後來有了車子。車子是怎麼來的,不知詳情。幸虧1980年我開始研究爸爸時打聽到魏蔭松先生的通訊地址,去信問了。讓我把他當年12月23日覆信中的一段引用在下面吧:
當時我在常山浙江省公路管理局汽車修造廠工作。一天早上你父親在我工作單位對面的商辦常玉汽車公司購車票,擬去玉山。因該公司只一輛汽車,每日往返常山‐‐‐玉山一次,座位不多,搭車的人很擁擠。你們全家人多,沒法買到車票。子愷先生偶然遇到了我,喜出望外。經我們晤談後,我請他把全家人從常山船上接到我宿舍裡暫住。我即與汽車修造廠負責人商量借用大汽車一輛(汽油自費),因白天部隊要扣車運兵,當天晚飯後我請同事兩人連我共三人,由常山開車至上饒。這天晚上天雨,送入旅館。在旅館稍事休息,當晚回程由我駕駛開車回常山,天將亮了。我記得這次車上人數很多。你們全家中有你的外祖母,你姑母滿先生,還有……自從這次我送你們全家至上饒分別後,後來我自浙江去貴陽工作時在廣西宜山曾與你父親會過面。當時你父親和你哥哥邀我三人曾共過餐。抗戰勝利後,1948年我在杭州結婚時,你父親曾給我做過證婚人。後來一直沒有會過面。子愷先生與我家兄系小時候同學,我在石灣時一向熟悉。……
多虧這位魏先生詳細描述當時情況,給我留下了寶貴資料。
我們坐的是卡車。偏遇大雨,雖然有篷,人太多,坐在邊上的淋濕了衣服。到了上饒旅館裡,就把衣服脫下來在炭盆上烤乾‐‐‐我們都只有一套衣服啊!
據章桂哥回憶,到上饒已是1938年1月了。
啊,我忘了爸爸寫的那首逃難打油詩了。記得有下面幾句:
蘭溪曹聚仁,渾身穿軍裝。請客聚豐園,忠告兩三聲。
你們到長沙,想也不要想。三個勿相信,偏生犟一犟。
(吟按:&ldo;勿&rdo;用作&ldo;不&rdo;的意思。&ldo;聲&rdo;念&ldo;商&rdo;音)
……蔭松有汽車,冒雨奔出省(吟按:&ldo;省&rdo;念&ldo;賞&rdo;音。)
……發只炭火盆,困在竹榻上。(吟按:指上饒旅館)外
面敲門問:&ldo;有否花姑娘?&rdo;……
打油詩雖然殘缺不全,總是爸爸所作,不能不記。
到萍鄉被挽留住了
再下一步怎麼辦?汽車極難僱到。十餘人中有老幼,無法分班搭車。只得又改坐船。記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