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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暢說,是她選擇這份工作,而不是這份工作選擇了她。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像,如果當時的她放棄了,就好似觸發了另一個平行時空的起點,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可能截然不同。
superday結束,丁之童走出行所在的那棟大樓。
她不敢猜測成敗,卻又忍不住要去猜,看到來往的路人,都會想像自己已經成為此地的一員,早晨聞著地鐵裡奇怪的氣味,中午在百老匯大街上的餐車前排隊,每天日出而做,夜深而歸。當然,最憧憬的還是發獎金的那一天。
就此打住,她沒讓自己繼續往下想。她這人倒黴體質,以過去的經驗來看,但凡是她認為志在必得的事情,往往都不會成功。
按照原來的計劃,她這時候應該坐地鐵去長途汽車站,買一張車票,再取出寄存的行李,上車返回伊薩卡。也許要等到開車之後,她才會給甘揚發一條資訊,說自己臨時有事,週日不能去看他比賽了。
但就是在那個下午,她走在路上,相隔一個街區的布萊恩特公園裡秋色正濃,層林盡染。她忽然興起,查了查第二天此地的天氣——多雲,氣溫15攝氏度,微風。
而後,又收到一條來自於甘揚的簡訊。他發給她一個離een&039;s最近的歡呼區位置,就在普拉斯基大橋,以及他經過那裡的大致時間。
丁之童站在街頭,對著螢幕看了一會兒,沒有回覆,把手機扔到包底,鑽進地鐵站的深處,跟著老舊的車廂一起晃蕩,聽著輪轂與鐵軌摩擦發出的嘯鳴在幽長的隧道里迴響。
到達長途車站,她去存包處排隊,取出那隻裝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的書包,在閘機前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有進站,轉身又下了地鐵,去法拉盛。
回到民宿,她跟老闆娘說要多住一晚,還是在那裡吃了頓飯,聽老闆娘拉另一個住客做傳銷下線,一直等到飯後回房,才拿出手機打了兩個字母發出去:ok。
多大個事呢,她自己給自己解釋,車票錢反正已經報銷了,一晚住宿也多不了多少,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吧。
那個時候,甘揚也剛從外面回來。
他這一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跟著王怡去馬博會領裝備,號碼布,參賽t恤,計時晶片,還有裝個人用品的袋子,然後又開車在全市五個區裡轉了一圈,認了一遍賽道,起點和終點線。
王怡是他開始練長跑之後認識的朋友,已經有過幾次順利完賽的經驗。人長得挺文靜,常年留著一個規規矩矩的圓寸頭,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年紀,其實大著好幾歲,正在哥大讀博,生物力學方向。
甘揚是菜雞,一路聽著王怡唸叨注意事項,比如明早六點出發,搞清楚起跑分割槽,號碼布背面務必寫上緊急聯絡人和醫療資訊,計時晶片一定得核對是否有效,鹽丸和能量膠帶了沒,甚至還有「你是第一次,胸部和襠部凡士林一定要多抹……」
聽了一整天,有點疲了,甘揚看著手機上丁之童發來的那兩個字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嗯啊應著,一進門就開始脫衣服。
「你幹嘛?」王怡嚇一跳,戒備地看著他。
甘揚答:「我出去跑會兒。」
王怡說:「這都快九點了,明天四十二公里有你跑的。」
甘揚不聽勸,已經換上運動褲,又跳著腳穿跑步鞋,說:「我不跑遠,找找感覺就回來。」
王怡住的這個地方就在哥大附近。那一帶中產聚居,從110街到117街一片太平,但再往東北方向走十來分鐘就是著名的哈萊姆區,黢黑的小巷,破敗的商鋪,形跡可疑的混混成群。僅僅幾個街區之隔,分開兩個天地。
王怡膽子小,自從有一次誤闖,被人家喊了一嗓子yo whassup an?就再也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