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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在那次我母親跟我的談話之後就分開了,他們當著我的面像雙方會談一樣友善地握了握手,然後我母親去了遠方尋找她的詩篇。
也許是因為母親離開之後仍然跟我保持著非常親密的聯絡,所以我並不覺得在這一段失敗的婚姻裡我受到了多大傷害,相反,恕我直言,他們更適合做朋友。——偶爾母親跟我影片的時候父親如果在旁邊,他們之間的氛圍比之前一家三口的時候好多了……所以我也從來不恥於讓別人知道我父母離異,甚至,後來我的同學都很羨慕我有一個經常從國外給我寄小禮物的「準繼父」。
父親陪著我過了整整三年「獨居」的生活,直到我中考完確定考上了一直想上的高中之後,他才帶了「芯姨」來見我。
第一次見面,她一個三十一歲的女人在我這麼個十五歲的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面前靦腆得像個小學生一樣,卻也溫柔體貼到讓我為我父親感到高興。她比我母親還小了幾歲,跟我母親截然不同,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典範。
我是後來才陸續知道,芯姨原來竟然是我父親的學生!她從大學的時候就愛慕當時還是個年輕講師的我的父親,畢業之後還為了他留校當了輔導員,卻因為我父親早有家室而一個人默默苦戀多年。直到我父母分開才終於得償所願——我只是陳述事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感情很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也稱得上是一段佳話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我的存在了。
高一入學的時候,我自作主張選擇了寄宿,本意不過是成全我父親和芯姨的二人世界,卻不小心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
我當時才十五歲啊,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於是不知所措,惶恐不安,行屍走肉般過了一個星期,終於給遠在另一個國度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只忍著眼淚說,媽媽,我想你了……
結果第二天下午我還在上課的時候,我的母親像個女神一樣突然降臨在我們教室門口,旁邊站著我們班主任,客客氣氣地跟正在上課的老師請假,然後拉著一臉難以置信的我離開了學校。
我不太確定自己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感動,趴在她身上哭濕了她的前襟。她以為我真的只是因為想她了,自責地不停在我耳邊低聲下氣地道歉,連她男朋友如果不肯跟她回國就跟他分手這種話都說了。
我破涕為笑,抬起淚眼看她,抽抽噎噎地說,「媽媽,我發現,我喜歡女生。」
她前一秒還心疼得要死的表情,下一秒在這個基礎上睜大了眼睛張開嘴,愣愣地跟我對視了幾秒,突然從鼻子裡哼笑出聲。我緊緊盯著她看,她換上一臉膩人的溫柔,輕輕擦著我臉上的淚水,揶揄著問,「我女兒是因為這個才哭鼻子的嗎,嗯?」
我忽然就心安了,瞬間擁有了面對自己,甚至整個世界的勇氣。
後來那個寒假,母親說服了父親,帶我去倫敦見了她的男朋友,布萊恩。布萊恩是一個留著鬍子的帥氣的英國紳士,我到英國之前他就為我搜集了各種各樣的同性戀相關的書籍和影像資料,到了英國以後,他們帶著我到處去探索這部分對我來說陌生而親切的文化,還帶我認識了幾位他們的喜歡同性的朋友。
有一位叫艾米麗的姐姐,非常漂亮,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見面的時候我母親一直把我護在懷裡,對她說,「我們家小詩還沒成年呢艾米麗,你走開!只可以遠遠地看!」
我覺得,我何其有幸。
然而我們達成共識,這件事,要瞞著我父親。
「至少,要等到你成年。」送我回國的時候,母親捧著我的臉鄭重地說,「答應媽媽!你父親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但他也有他的侷限,媽媽不希望你受委屈。」
所以,高一暑假的時候當我陪著父親在醫院的產房外聽到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