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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你看，我們的野人朋友在儀式方面完全是正統的。這真是怪誕，華生，&ot;福爾摩斯加了一句，同時慢慢地合上筆記本，&ot;但是，從怪誕到可怕只有一步之差，我這樣說是有根據的。&rdo;

第3章 硬紙盒子

為了選擇幾樁典型案子來說明我的朋友歇洛克&iddot;福爾摩斯的卓越才智，我儘可能少選那些聳人聽聞的事情，而只提供最能顯示他的才能的案件。可是，不幸的是，又不可能把聳人聽聞和犯罪截然分開。筆者真是左右為難，要麼必須犧牲那些對於他的敘述必不可少的細節，從而給問題加上一種虛構的印象，要麼就得使用機緣而不是選擇所得的材料。說了這番簡短的開場白之後，我將翻閱我的記錄，看一看這一連串雖然特別可怕但卻十分離奇的事件。

八月的一天，驕陽似火。貝克街象一座火爐。陽光照在大街對面房子的黃色磚牆上，刺得人們的眼睛發痛。在冬天隱約出現在朦朧迷霧之中的也是這些磚牆，真叫人難以置信。我們的百葉窗放下一半，福爾摩斯蜷縮在沙發上，拿著早班郵差送來的信一看再看。我呢，我在印度工作過，練就了一身怕冷不怕熱的本領，華氏九十度的氣溫也受得住。晨報枯燥無味。議院已經散會。人人都出城去了，我也想去新森林或者南海海濱，但銀行存款已經用完，我只得把假日推遲。至於我的同伴，鄉下和海邊都引不其他絲毫興趣。他願意呆在五百萬人的中心，把他的觸角伸到他們中間，銳敏地探索需要偵破的每一個謠傳和疑點。他的天賦雖高，卻不會欣賞自然。只有當他把注意力從城裡的壞分子轉向鄉下的惡棍時，他才到鄉間去換換空氣。

看到福爾摩斯全神貫注，不想談話，我把枯燥乏味的報紙扔在一邊，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正在這時，我同伴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路。

&ldo;你是對的，華生，&ot;他說，&ldo;它看來是一種最荒謬的解決爭執的辦法。&rdo;

&ldo;最荒謬!&ot;我驚呼道，突然意識到他說出了我內心想要說的話。我在椅子上直起身來，吃驚地凝視著他。

&ldo;這是怎麼一回事，福爾摩斯?&ot;我喊道，&ot;這真是出我意料。&rdo;

看見我迷惑不解，他爽朗地笑了。

&ldo;你記得，&ot;他說，&ldo;不久前我給你讀過愛倫&iddot;坡的一篇短文中的一段。裡面有一個人把他同伴沒有說出來的想法一一推論出來。你當時認為，這不過是作者的一種巧妙手法。我說我也常常有同樣的推理習慣，你聽後表示不相信。&rdo;

&ldo;哪裡的話!&rdo;

&ldo;你嘴裡也許沒有這樣說，親愛的華生，但是你的眉毛肯定是這樣說的。所以，當我看到你扔下報紙陷入沉思的時候，我很高興有機會可以對此加以推論，並且終於打斷你的思索，以證明我對你的關注。&rdo;

不過我還是很不滿足。&ot;你讀給我聽的那個例子中，&ot;我說，&ldo;那個推論者是以觀察他的同伴的舉動而得出結論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他的同伴被一堆石頭絆了一跤，抬頭望著星星，如此等等。可是我一直安靜地坐在我的椅子裡，這又能給你提供什麼線索呢?&rdo;

&ldo;你這可是冤枉你自己了。臉部表情是人們用來表達感情的方式，而你的面部表情正是你的忠實僕人。&rdo;

&ldo;你是說，你從我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了我的思路?&rdo;

&ldo;你的面部表情，特別是你的眼睛。你是怎樣陷入沉思的，也許你自己也想不起來了吧?&rdo;

&ldo;想不起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