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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漢渚沒說話,扔下毛巾坐到床邊,拿起藥水處理腿傷。
柳小姐快步走了過來, 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藥水瓶:「四爺,我來幫你吧。」
賀漢渚抬頭,看了她一眼。
柳小姐的手一頓,停在了他手背的上方,隨即笑著收了回來。
「對了, 四爺你稍等!那位蘇少爺說,加熱雷佛奴爾液到體溫, 能促進藥效。你等等,我先拿去用滾水溫一下……」
她再次伸手去取藥水瓶子。
「不必了!」
賀漢渚說了一句, 繼續處理傷處,很快上完藥,站起來,脫了身上浴袍丟在床上,自顧走過去,開始穿衣。
柳小姐怔忪地看著男人脫衣後露出的一副勁瘦後背,忽然聽他再次開口了:「我這邊用不著人,你不必耽誤學業特意過來。回吧,等下我叫司機送你去火車站。」
他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而平靜。
柳小姐沒動。
他很快套好衣褲,扣著制服上的一顆銅扣,轉頭,見她還立著,說:「還有事嗎?」
柳小姐咬了咬唇,垂下眼眸,低頭走了出去。
賀漢渚過去推開窗戶,眺望了眼外面滿地的秋雨落葉,回頭,看了看桌上的早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忽然門再次被推開,柳小姐去而復返,竟奔了進來,從後一把抱住了他的後腰。
深色液體在杯中晃了一下,溢了出來,濺了一滴在制服的袖上。
他沒動,依然那樣端著咖啡:「你怎麼了?」
「四爺,前些時日,我聽說大總統有意把侄女嫁給你,是真的嗎……」
身後,柳小姐的聲音微微哽咽。
賀漢渚說:「放開吧。」聲音已經發冷了。
柳小姐瑟縮了下,卻依然沒有鬆開抱住男人的雙手,慢慢將臉貼上了他的後背,輕聲說:「四爺你還記得嗎,我的名字就是你從前替我取的。那天你在書房裡讀書,我在一旁替你剝著葡萄,你忽然說我眉毛長得好,你還笑著唸了一句詞,我至今沒有忘記,『翠柳艷明眉,戲鞦韆、誰家倩盼』,你說我恰好姓柳,就給我改了這個名,柳明眉……多美的名字啊!」
她潸然淚下。
「我知道賀家的仇人還在,我更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希望能像以前一樣,留在你的身邊伺候,一直陪著你……」
她一頓,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飛快地轉到他的面前,依然抱著他腰,仰頭望他,急急地說:「四爺!夫人以前讓我去你跟前,叫我用心服侍,她說將來會讓我做你的人……」
男人看著她,神色平靜,雙目如淵。
「明眉,我母親早就死了。」
「你對我也完全沒有用處。沒有用的女人,我要來何用?」
他說道,目光依舊溫和,語氣也那麼平淡,彷彿完全不知,從他的薄唇裡說出的話,是如此的冷漠和無情。
柳小姐僵住了。
「我無需伺候,更不用人陪伴。我把你接來,養你,讓你過著小姐的生活,還送你去讀書,是承你祖父當年的情。你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的。」
他放下了手裡的咖啡。
「回吧。」
最後他說道,語調還是如此溫柔,如同一個情人。
柳明眉的兩隻胳膊無力地從男人的腰間垂落,最後終於鬆開了,蒼白著臉,流淚走了出去。
無情的男子,他早已經忘記了少年時和眼前麗人調笑的那段風流與多情,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那座深深的宅院裡,走不出來。
她哭著朝外走去,走在庭院裡的時候,賀蘭雪穿著睡衣,從後面追了出來。
「明眉姐,你別太難過了,我哥哥他……」
她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