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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羽一生為國盡忠,即便蕭道成昏庸不堪,他也不願大權旁落他人之手,簫順然弒兄篡位本就逆天而行,他將家眷全部送進宮作為人質,就是打消簫順然對他的懷疑。
但簫順然沒有料到,當霍羽將家眷送進宮中那一刻就已做好全軍覆沒的準備,不惜犧牲所有也要將蕭酌迎回慶國以繼承大統。
“霍伯既然知道軍中有簫順然的人盯著你,何苦在眾目睽睽之下放我一條生路呢?”
“既是行正義之事又需遮遮掩掩,老夫一生忠肝義膽,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列祖列宗。”
“您就放任那人前去報信不加以阻攔?”
“我就是要他去告訴簫順然,即便以老夫家眷為要挾也攔不住我,那簫順然三番五次,軟硬皆施想讓我俯首稱臣,他以為我心甘情願歸順與他,到頭來還是一敗塗地,我就是要告訴他即便坐上皇位也會讓天下人唾棄。”
“那您可想過後果?”
霍羽駐馬而立,蕭酌也停了下來,隨即讓身後大軍暫且停歇,此時他們二人已帶領慶國軍隊出了延河郡三日。
“帶兵出城那一刻我就放下一切了,”霍羽說著從懷中抽出一封密信,眼裡佈滿淚花,但始終未落下一滴眼淚。
蕭酌接過信箋,字裡行間全是血腥殺戮,霍羽家眷一個也沒能逃過簫順然的屠刀。
蕭酌的雙手有些顫抖,他拼命忍住自己的情緒,再次看向霍羽之時,那雙渾濁的眼睛是一片哀涼之色。
“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霍伯這是何意?哪裡來的報應之說?”
霍羽垂下頭,半晌才道:“那日我第一次看見馮雲澈,他和他爹馮堅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蕭酌有些錯愕:“您認識他爹?”
“我這一生最大的敵手便是馮堅了,但他也是我非常敬重的對手,”霍羽平和道,“馮堅曾經將我逼至絕路,就在我以為必死無疑之時,他竟然將手中的長劍收了回去,放了我一條生路,我還記得他臨走之時告訴我,他說慶、曌兩國本是一體,讓我回去告訴先帝不必再起干戈。”
“那後來呢?”
“先帝原本也不想再耗費人力打仗,但簫順然此時在耳邊吹風,說出了他和楚凌王勾結之事,”霍羽輕嘆一口氣,“馮堅放我一命,但我卻在婁川關對他下了殺手,若重來一次,他不會再收回那柄長劍了,那日見馮雲澈看我的神情,他大約是不知道我殺了他父親。”
話畢,二人皆默然不語,蕭酌內心翻湧,看著身後僅存的幾萬大軍,他已沒有了回頭路。
其實霍羽也知道這幾萬人不足以和簫順然抗衡,這無疑是以卵擊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簫順然狂妄至極,殺掉霍羽全家後氣焰更盛從前,他只是在警示他人,若不服從霍羽的下場便是他們的下場,慶國朝中人心惶惶,誰也不敢再議論此事。
七月中旬,簫順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竟然御駕親征,大軍一路南下,邊境之地瞬間生靈塗炭。
然而更可氣的是,簫順然此次進攻曌國的藉口竟是要幫楚凌王登上皇位,此言一出迅速傳回京中,皇帝震怒不已,竟在朝堂之上吐了血,不顧身份當即拔劍去了關押楚凌王之處,太后拼命阻攔才罷休。
此時朝堂之上群臣激憤不已,再也沒有一人敢出來為楚凌王說話,原本秋後問斬之事竟提前到八月末。
聖旨如箭一般傳回到馮雲澈手中,命其全力還擊,勢必捉拿簫順然,一舉攻下慶國,將其收入囊中。
馮雲澈坐鎮延河郡一月有餘,周邊城池已盡數收復,魏子靖經過治療依然甦醒,全軍士氣大振,都在等著馮雲澈下達命令。
就在此時,邊境卻傳回訊息,沈連大軍帶隊突擊之時暗中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