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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只能愣愣的看著。
“軒轅司九?!”
何風曉在她的耳邊絮語,說明了戎裝男子的身份,但安安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清,又好像什麼都聽清了。
似乎感覺到什麼,軒轅司九的視線掃向了他們。
瞬時間,近乎惶恐的冷意,像千百隻螞蟻啃咬著她的身體,卻無法移動視線。
很冷,冷得全身都在顫抖,直到軒轅司九挪開了視線,那樣的令人顫抖的冷意,才消失了大半。
風的聲音,尖厲而悠遠,在空氣中顫著。
遠遠可以看見軒轅司九似乎在跟抓到的男子說著些什麼,而那名男子顫抖著回答著什麼。
顧安安站在那裡,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她知道,預感到即將會發生一些事情,很可怕的事情。
“安安,別看。”
何風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緊澀,然後他毫無溫度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
看不見,反而更加感覺到心跳的聲音,微弱而緩慢,恐懼像更漏中最後一縷沙,在體內流著。靜靜地聽著,然後,聽見了一聲槍響。
何風曉的手放下時,雪地上已經多了一個還在流血的屍體。
“那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骨肉相殘,看來湖都又不太平了。”
禁令隨著屍體的產生而解除,被驚嚇的人群無聲無息的魚貫而出,安安跟在何風曉的身後,在即將透過朱漆欄杆的剎那,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向軒轅司九的方向看去,而就在這瞬間,彷彿心有靈犀一般,軒轅司九再次向這個方向看來。
安安覺得心裡一震,寒意徹骨襲來,猛然覺得天旋地轉,一切似乎都顛倒了。
兩人的目光再次交錯,然後錯落。
南山的別墅長方形的花園已被下了一晚的雪淹沒了,修剪得整齊的常青樹上也蓋上了厚厚的白帽子。傭人們在管家的指揮下,穿著厚厚的棉衣掃雪。
大廳內,細紗的屏風上描繪著吳道子的大禹治水圖。而屏風後面反倒是西式裝飾,雪白的波斯羊毛地毯,純皮的沙發,紅木的角几上擺著荷青的粉彩纏枝牡丹花撣瓶,臨窗放的是架黑色鋼琴。
顧安安起得早,粉白對襟彩袖圓角下襬短襖,繡著淺紫色山茶花,繫著深紫的長裙,站在窗前看著滿園的雪景。
一向是討厭冬天的,屋內即使生得暖意融融,可寒意還是止不住的撲將上來。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冬天,滿天的飛雪把大地染得白,白得好似連到了天邊。母親對她說:孩子,這是你的命,我對不起你。悲泣嗚咽得聲音直到她走得好遠依然能聽得到。
心裡刺刺地痛,卻並沒有流淚,從小就被教導,她的淚值上千金,只為男子的情和欲而流,所以,不知從何時起,她便再也沒有為自己流過淚了。
可是不流淚不等於不會悲傷,這些年那樣淡淡的空虛,一直進入骨髓之中。多少次清晨,象這樣獨自一人望著外面的景色,便忍不住的悲傷,為自己而悲傷。
“安安,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含笑的聲音透露著主人的好心情,安安轉過頭,顧歡歡一身淺紅湘繡梅花旗袍神采飛揚的站在鋼琴前的,媚入骨的眼,媚入骨的唇,那樣的明豔四射。
攏了攏心神,安安櫻紅的唇努力向上彎起,腮上隱隱露出一雙酒窩。
“沒什麼,倒是二姐你,一大早兒的心情這麼好,有什麼喜事啊?”
丫頭麗雲紅雲也走了進來,到底是年輕喜歡熱鬧,把手上捧著的添漆盤放在一旁,便說笑了起來。
“三姑娘你出門,所以不知道!”
紅雲梳著烏黑流水辮子,一身翠色的花綢短掛斜倚在紅沙發上,充滿朝氣的眼睛是活潑的,媚顏嬌媚卻掩不住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