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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義大利人,作為杜勒斯情報處的一名工作人員,回到住所之後,沉思了很久,然後才坐下來寫有關這次談話的報告。
&ldo;要麼他是一個完全無足輕重的人,&rdo;義大利人心想,&ldo;在德國沒有任何影響,要麼他是一個精明的偵察員。他不善於討價還價,但是他沒有對我說什麼。不過,他最後幾句話證明他知道同沃爾夫談判的一些情況。&rdo;
作者:[蘇]尤里安&iddot;謝苗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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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1945年3月13日20時24分
凱特沒有錢乘坐地鐵。可是她急需乘車離開這裡,隨便去哪裡找一個有爐子的地方。給孩子們換換衣服,然清用襁褓重新把他們包好。如果她現在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兩個孩子不久就會死掉,因為他們已經在寒冷中待了很長時間。
&ldo;那樣還不如早晨就結束這一切好呢,&rdo;不知為什麼凱特老是擺脫不掉這個念頭,&ldo;或者呆在地下室裡。&rdo;她心中的危險感變得有點遲鈍了。她從地下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居然沒有向四下瞧一瞧,便匆匆忙忙地朝公共汽車站走去。她不大清楚自己該往哪裡去,怎樣買票,把孩子放在什麼地方待一會兒。她對乘務員說,她沒有錢,她的錢全部留在被炸毀的住宅裡了。乘務員埋怨了幾句,勸她去難民收容站。凱特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這裡不像外面那麼冷。睡意立刻向她襲來。&ldo;我不能睡著&rdo;,她對自己說,&ldo;我無權睡覺。&rdo;
然而她馬上就睡著了。
她感覺到有人推她,揪她的肩膀,但她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她現在很暖和,舒服極了,孩子的哭聲也似乎離得很遠,聽來模模糊糊.
她恍惚看見一個古怪的五彩繽紛的東西,她不由自主地為那些枯燥無味、過於感傷的夢境感到難為情:此刻她正和一個小男孩沿著厚厚的蔚藍色地毯走進一座房屋,小男孩自己已經會走路,抱著一個布娃娃;埃爾溫、媽媽、在別墅認識的那個自稱可以活一百萬年的鄰居老頭兒,一起走出來迎接他們……
&ldo;太太!&rdo;有人用力推了她一下,使得她的鬢角在冷冰冰的窗玻璃上磕了一下。
凱特睜開眼晴。乘務員和一名警察站在她身旁;公共汽車裡黑乎乎的。
&ldo;什麼?&rdo;凱特把孩子抱得更緊一些,低聲問道,&ldo;什麼事?&rdo;
&ldo;空襲,&rdo;乘務員也低聲回答說,&ldo;快走吧……&rdo;
&ldo;去哪兒?&rdo;
&ldo;去避彈所,&rdo;那個警察說,&ldo;讓我幫您抱著孩子吧。&rdo;
&ldo;不,&rdo;凱特說,一邊把孩子抱緊,&ldo;他們離不開我。&rdo;
乘務員聳了聳肩,但是沒有說話。警察攙著她的胳膊,把她領進了避彈所。這裡光線很暗,但很暖和。凱特走到一個角落裡,兩個男孩子從長凳上站起來,給她讓了一個位子。
&ldo;謝謝。&rdo;
她把孩子放在自己身邊,然後向在避彈所裡值勤的希特勒青年隊的一個姑娘請求說:
&ldo;我的房子被炸毀了,我連一塊尿布也沒有,請幫幫我的忙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女鄰居被炸死了,我收留了她的女兒。可我什麼也沒有……&rdo;
姑娘點了點頭,很快就找來了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