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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琛拉著她胳膊的手,唇邊不由得漾出了一絲清冷的笑意,“謝大人,這是何意?”
謝雲琛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原本是想拉住她,斥責她的出言不遜,不料情況逆轉,登時自己竟成了不對的一方了。心念及此,他立即鬆開手,面色無波,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氣度:“無事,你走罷。”
這句話在唐凌的預料之中,她只感覺,自己的眼淚老是醞釀在眼眶,止也止不住。明明知道他並不會出言挽留自己,那麼自己還在那裡傻傻的期盼什麼呢?這一刻,唐凌只感到自己無比的脆弱,像是不堪一擊般,再提不起半分力氣。她在身後之人的注視中逐漸越走越遠,覺得自己滿腔的委屈找不到宣洩的出口,甚至,連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冬梅離開了,爹孃去了雲城,偌大的謝府,看似熱鬧喧囂,實則內心卻是那般孤獨……
嗯?對,有了!聽聞自從謝雲琦自殺以後,謝縉一直臥床不起,病勢沉重。這也有好些天沒去看望了,不知他的病究竟好些沒有,現在剛到晚上,離休息的時間還早,前去略表寸心也好。於是,唐凌便不回自己的攬晴閣,而是出了遊廊之後,徑直往謝縉的別苑行來。
此時,帳幕重重處,謝縉正虛弱的靠在床頭,手裡抖抖索索的端著一碗藥汁,還未送到嘴裡就灑了好些出來。濺出來的殘汁滴在了他的前襟,看上去烏黑的一團,隱約有藥汁的味道在空氣中漫延出來。周圍的小廝和婢女連忙上去,端碗的端碗,擦衣的擦衣,手忙腳亂忙做一團。
唐凌甫一進門,就看到的是眼前這幅場景。她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接過那藥碗,有些心疼地道:“唐伯伯您……您怎麼就病到這副田地了?”
謝縉被方才那藥汁給嗆到,咳嗽了好一會兒方喘著氣開口道:“老……老夫沒事,凌兒快坐罷。”話說起來,在年輕的時候,謝縉就同唐家齊夫婦很是熟絡,雙方於是便結成親家,為自己的孩子定下這一樁娃娃親。眼下,不知是由於事務繁忙還是別的什麼緣故,他已經有好多年未見到唐凌了,最後一次見的時候,她還是在襁褓裡,長得粉嘟嘟很可愛。所以,他對唐凌格外有好感,滿心希望唐凌能夠做自己的兒媳婦。不料那個逆子謝雲琛,偏偏公然抗婚,絲毫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經這一鬧,謝縉就越發覺得謝家對不起唐凌,所以見到唐凌總有一種愧疚之意。
唐凌順手拾掇了一個繡凳,坐在謝縉床邊,周圍的婢女見狀,便稍稍退了些距離。唐凌將藥碗用手穩穩地托起,熟練地拿起銀勺,將其湊到謝縉嘴邊,給謝縉喂藥。謝縉的眼眶莫名的溼了些許,渾濁的老淚在他眼眶裡,幾欲落了下來。他一邊喝藥,一邊慈愛的看著唐凌,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般,捨不得挪移開目光。心頭巨慟,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女兒謝雲琦來,若是雲綺能有唐凌一半孝順懂事,那該有多好。只可惜,雲綺跟她孃親一樣,走了,就再也會不來了……
謝縉神思激盪之際,耳朵忽然捕捉到門外似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即停止了喝藥,目光下意識的瞟向門邊。唐凌也察覺到了,她擱下銀勺,扭過頭去看向門邊。
來人是林如畫,以及她的貼身丫鬟小蝶。
林如畫今日一襲淺紫長裙,上綴細小夕顏花朵,嫋嫋娜娜而來,顯得格外嬌俏動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讓人無法抗拒的嬌媚來。她帶著小蝶走進來,先是笑著和謝縉、唐凌打了招呼,後又不經意般笑讚道:“唐小姐果然有孝心,盡孝道,對待謝伯伯這般孝順,實在是令我感佩不已啊。”她一邊說,一邊往桌子旁邊的一個繡凳上坐下,那明顯有些做作的語氣聽得人不由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謝縉顯然對林如畫不怎麼感冒,無奈那畢竟是兒子心愛的女人,他也不好就那麼大喇喇地將其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