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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嫩生生的小女子伺候，趙副經理舒坦得筋骨都軟了。被窩裡是青春誘人的香氣蒸騰，手掌心撫摩過柔軟潤澤的肌膚，趙前忍不住哼上幾句：&ldo;一更裡月過牆，小奴我走出房啊……&rdo;可夜闌人靜，他會忽然醒來，躺著聽城牆上隱隱的打更聲。一開始他想得過於簡單，覺得這二丫非妻非妾，頂多算貼身丫鬟吧，到時候給幾個錢兒啥都結了。他先送韓黑子一百塊現洋，又安排他做了裕興礦付煤的管事，韓家歡天喜地，無話可說。區區小事，於堂堂安城煤礦公司的趙副經理而言，實在是輕而易舉。趙前卻沒法和老婆開口，事情就稀里糊塗地拖著。回老虎窩過年本來天經地義，但是韓二丫怎麼辦？她已經懷孕了，拖是拖不下去的，問題很是棘手。麻煩都是自找的，能讓她挺著大肚子回孃家？顯然不可能，嫁出去的閨女是不能年關回孃家看燈的。更可氣的是，韓黑子四處招搖，逢人便說趙經理如何如何，惟恐人所不知。
第十二章(3)
&ldo;早先，俺們年年過年都看老金家的燈，&rdo;他試探著和二丫說。
&ldo;爹不讓俺回，&rdo;小女人的眼皮有些腫脹，但是眼波閃動不容回絕：&ldo;你要是扔下我，我就死到十字街上去。&rdo;
趙前毛骨悚然，一貫軟玉溫香的小女人談及到死竟如此堅定，吐氣如蘭的嬌怯化做了擲
地有聲：&ldo;讓全縣的人都瞅瞅！&rdo;
無奈，趙前回老虎窩找老婆商量，拐彎抹角地提出了在縣城過年的建議。金氏對丈夫的緋聞早有所聞，不假思索地反對：&ldo;你回不回都行，別勸量俺！&rdo;
男人一時無語。這時三兒子正站在窗臺上，用指甲刻畫玻璃窗上的冰花，而老四趙成昌在炕上爬來爬去，由於後背上拴條布帶，不必擔心摔下炕來。氣氛實在尷尬，二閨女趙冰花看爹媽情緒不對，屏聲退了出去。冰花掀開門簾轉身的一剎那，烏亮的辮梢一甩，顯現出婀娜的身姿。趙前愣了下神，忽地想起多年以前的一幕：他相親那時，翠兒該和眼前的閨女差不多吧？
&ldo;吧嗒吧嗒‐‐&rdo;炕桌對面的女人自顧自地點上了菸袋，吐出了煙霧，打斷了他的思緒。趙前乾咳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ldo;咳咳，咱閨女兒子都大了啊。&rdo;
見趙金氏不吭聲，趙前又說：&ldo;得給二閨女說個人家了。&rdo;
女人沒抬頭，譏諷道：&ldo;當爹的有多正經啊？！&rdo;
趙前再次語塞，順手摺了節炕蓆邊緣翹起的秫秸縻子，無聊地拿在手裡擺弄，嗖地劃破了一隻手指，手指翻開了白皙的皮肉，瞬間血就浸了出來，一滴滴冒出來又落到炕桌上，黑紅的血珠一滴滴很飽滿的樣子。趙前望著桌子上的血跡出神，談話的艱難早在意料之中，事已至此總得攤牌，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ldo;要不？我把她領回來？&rdo;
&ldo;誰呀？&rdo;趙金氏故意吃驚，&ldo;我咋沒聽你說過呢？&rdo;女人唱戲道白似的發問：&ldo;姓甚名誰呀？&rdo;
&ldo;韓二丫，&rdo;趙前並沒瞅老婆的表情。
&ldo;哇，連個大名也沒有？&rdo;金氏拖著長聲說：&ldo;嘿，真賤！&rdo;
趙前嗓子眼兒冒煙，努力嚥了口唾沫：&ldo;算是二房吧。&rdo;
&ldo;呵，明媒正娶的？還是人家送上門的？&rdo;
&ldo;都算是吧。&rdo;
&ldo;這叫啥話？你娶新媳婦我還沒喝喜酒呢。&rdo;趙金氏面不改色地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