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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木措轉向宋離,情急之下用夷北話沖他吼了一句:「你還愣著幹什麼?快想想法子!」
宋離恰到好處的給了一個「聽不懂」的表情,一臉茫然的看著怒火中燒的塔木措和驟然間去了半條命喘不上氣的烏蒙。
塔木措只好用中原話重複一遍。
熟料宋離聽了只淡淡的說:「急火攻心,讓他自己緩緩吧。」
「你——」塔木措氣極。
他原本在營地外練兵練的好好地,突然收到信,說是米爾多帶著人跑到黔州城外找事去了,不僅半點好處沒撈著,還把自己給折進去了。氣的他當場發了好大一通火,過來的路上看見好幾個畏畏縮縮的中原郎中更是挨個將他們暴打一頓。
誰承想,剛進門就見著宋離——讓他看了就止不住往心裡窩火的中原人。三言兩語間氣著自家夷主不說,這郎中竟然就這麼若無其事在旁邊看著,也不上來搭救,語氣淡的像是件不足以讓他上心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似的。
性情陰晴不定,可肚子裡沒有什麼彎彎腸子的塔木措這火發的確實是沒幾分道理。
在前,宋離是中原人,夷人大張旗鼓來犯反倒吃了敗仗,怎麼說都是件喜事兒。在後,宋離又不是真的大夫,委實是不知道該怎麼給人緩氣兒,索性撒手不管,總比亂往人身上扎針,給人戳出毛病露出破綻的好。
塔木措想發作宋離,可又放不下手中臉色青白交接的烏蒙,新仇舊恨只得再一次憋回肚子裡。
好半晌,烏蒙才艱難的緩過一口氣來,他沖宋離努努嘴:「先生,把針下了吧。」
宋離算著時辰,也差不多到了該拔針的時候。他熟練的將烏蒙胳膊上的銀針都撤了去,想著烏蒙與塔木措肯定是要商量對策。
這位正值壯年的夷主跟隨夷北統領汗爾古出生入死、進出中原三次,也曾威風過,也曾叱吒過,但終究是要折在這裡。
宋離將針捲起來收好,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出了營帳。
布簾在身後緩緩落下,烏蒙和塔木措在密謀些什麼宋離不得而知。熱辣辣的夏風撲在臉上,宋離淡漠的眸子裡,翻湧著牛皮紙上看到的圖畫與文字。
這些,足以摧毀夷北入襲中原的所有計劃,甚至可以顛覆這個大盛的草原之國。
宋離往前走了幾步,倏然一陣心悸從胸口處傳來。他的腳步瞬間就亂了,踉蹌著扶住面前的樹幹,另一隻手緊緊的按著心口。
凹凸不平的樹皮在掌心烙下深深淺淺的印子,宋離微蹙著眉頭,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的蒼白起來,他低喘了幾口氣。燥熱的天氣,他的手腳陣陣發涼,冷汗順著線條優美的下頜緩緩流下,最終沒入了領口裡,很快便暈開不見。
宋離默不作聲的在人來人往的夷人營地裡扶著樹站了片刻,從後面看只能看見他略顯僵硬的脊背,崩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直線,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好奇他在那做什麼。
等宋離抬起頭離開的時候,他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步子邁的不快但十分穩健。
除去身上這件粗布麻衣,他依舊是那個找不到半分破綻,清冷孤決的伏伽真人。
☆、第十三章 聽雨(3)
不悔回來的時候,宋離正捧著個冒著熱氣的琉璃盞無甚表情的坐在榻上。
不悔看著宋離手中的琉璃盞,皺著眉「嘖」了一聲,大力的掀開簾子走到宋離面前,一把從他手中把杯子奪了去。
觸手的熱度燙的驚人,不悔差點沒直接把杯子扔地上。
他齜牙咧嘴的將琉璃盞放到桌上,一轉頭就看見宋離掌心一片紅痕。
宋離莫名其妙的看著不悔:「做什麼?」
不悔用燙的生疼的指尖捏住耳垂,嘴裡止不住的吸著氣:「不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