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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喝點小酒,屋內炭火燒得正旺,熱辣的酒液下肚,他們都出了一層薄汗。
燕思空聽著封野暢聊景山大營與大同府有多少不同,他也與封野說起翰林院的瑣事,以及朝中發生的種種,倆人再相見不過半載,卻已如相交多年的老友,有著說不盡的話。
南方雪患,封野也早有耳聞,他道:“世人皆以為國用大頭在大同,其實大同府每年的軍費都不能足額,全靠我爹百般籌措。加之軍士們有戰持槍,無戰推犁,軍糧大抵能自給自足,否則哪可能堅持這麼多年。”
燕思空點點頭,嘆道:“這我早想到了,當年遼東的軍費也時有拖欠。”
封野正色道:“要紓解國庫拮据,還需從冗贅無用的宗室下手,可惜,太難了。”
“宗室繁衍百年,必成一國大患,歷朝歷代均是如此,若要拔毒,每每都要付出慘痛代價啊。”縱觀歷史,哪一任王朝想要解決宗室之患,都免不了流血流淚,宗室根基深厚,動一發則牽全身,一個不好恐有覆國的風險。
“如今大晟國力示微,人主大權旁落,恐怕沒有解決宗室之患的能力,但不解決,也只會一日一日地惡化下去。”封野搖了搖頭,“有一天怕要爛透根系。”
燕思空沉聲道:“你說得對,若能拔出宗室毒瘤,大晟還有煥新的可能。”
“可是顏子廉與你說了什麼?”
燕思空苦笑:“是我主動提的,但老師也是有心無力。”
“嗯,此事怕是沒人能辦成,削減宗室俸祿,那些皇親國戚豈能罷休。”
“我想的比削減俸祿還遠,只是不敢跟老師說。”
“哦?”封野等著燕思空說下去。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我以為,應該削藩。”
封野臉色微變,半晌才道:“思空,你當真敢想。”
削藩便是指削減各個親王的勢力、兵力、財力,這樣不僅能大大地充盈國庫,也能解決地方冗員繁多、尾大不掉的煩惱,從根本上斬除謀反的可能。
削藩歷來就是每一任皇帝都想幹但幾乎都無法幹成的大事,大多是不敢動手,極少是動了手被反噬,漢景帝因削藩有七國之亂,唐德宗因削藩有奉天之難,建文帝因削藩有燕王靖難,每一個都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鑑,真正削藩成功的,少之又少。
可一旦成功,則大大受益。
燕思空何止感想,他也敢做。
從他決定暗中推動削藩一事時,便已經想好了。成,則國富民盛,是澤被萬民之功業,不成,也有很大可能逼反了梁王,梁王若反,葛鍾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跟著梁王反,死罪,二是抵抗梁王,多半還是個死。若是梁王真的篡了位,那就更好了,梁王貪婪卻不昏聵,總比昭武帝強,何況當年他沒少受謝忠仁的欺壓,他若稱帝,能把謝忠仁剮了。
此一石三鳥之計,用好了,能剩他十年的力氣。
燕思空笑了笑:“我入朝為官,自然也希望能建功立業,惠國惠民,再說,我也只敢與你說說這酒後狂言罷了。”
“你呀。”封野捏了捏燕思空的臉頰,“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他眯起雙眸,“不,我可能……從來都沒能看透你。”
燕思空笑道:“我若那般容易看透,你怕是反而不想看了吧。”
“你說得對。”封野著迷地看著燕思空,“越是看不透你,我便越是想看,看著看著,便再也無法移開眼睛了。”
燕思空心中微酸,淡道:“有些人,你最好一輩子也看不透。”
“那個人一定不是你,我想知道你的所有。”封野湊了過去,輕吻住了燕思空的唇。
屋外寒凍刺骨,屋內暖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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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