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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獨今天,李維醒來之時,屬下來報說是谷昭復生,義軍大捷。李維暗歎了口氣,既有種輕鬆,又有些感傷。從醒來到現在他一直沒有喝酒,他知道事情總該做個了斷。
谷昭將酒罈放在石桌上,緩緩坐下。李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開啟泥封喝了一大口。谷昭來之前還滿肚子話,此刻卻一句也不想說,靜靜地看著李維。
李維一口氣喝下半壇,突道:“想不到城內還有酒,我還以為全被我喝光了呢?”
谷昭道:“抽刀斷水誰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李維道:“世人便是這樣,明知越喝越愁,卻總是死心眼去尋一醉。豈不知酒醒後,愁更甚。”
谷昭提起酒罈大喝一口,蹙眉不語。
李維問:“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在了吧?”
谷昭點了下頭,又喝一口,道:“我將他葬了。”
李維其實一聽說那老道是武犇的師父時,便已然猜到師父難以倖免。聽谷昭這麼一說,強壓心頭悲痛,提起酒罈大喝一口道:“謝了。”
谷昭道:“是我動的手。”
李維蒼涼一笑道:“人都死了,誰動的手又有什麼關係?”旋即又道:“我……本以為可以救他一命……”
谷昭啪的一掌擊碎石桌一角,喝道:“為了一個人,你就可以犧牲十幾萬條人命?你對得起張家四兄弟,你對得起花青瑛?對得起顏大當家的?你對得起天下人對你的殷殷希望嗎?”
李維嘴角一抽搐,谷昭每說一句,便如被鋼鞭抽中,提酒罈的手顫抖不止。好不容易湊至嘴邊咕嘟咕嘟連喝幾大口,站起身來至釣魚臺邊沿,望著滾滾東去的嘉陵江。李維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倘若兄弟我是個不孝之人,老谷你恐怕也不屑與我為友吧?——什麼都不必說了,你的信玄刀在樑上。”
谷昭一抬頭,久違的信玄正懸在亭樑上。谷昭躍起一把摘下,信玄出鞘,老朋友綻放著絢麗的藍芒,在秋陽下又多了道金紫的色澤。谷昭自內心發出一聲感嘆:只有這個老朋友永恆不變。
李維回身從腰下拔出一柄長劍,將酒罈扔給谷昭道:“老谷,我若輸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谷昭喝下一大口,將酒罈放下。點頭道:“我一定做到,若我輸了,你也要為我做件事。”
李維爽朗一笑,道:“你能有什麼事,定是要我保證小鈴鐺的安全。”
谷昭哈哈一笑,二人如同回憶起當年初識鬥劍時的情景。谷昭道:“知我者……”李維接道:“我李維也。”說罷,李維面色一凝,提劍之手迴旋。帶起一圈劍氣,劃出八道光華,旋轉劈向谷昭。正是李維的成名絕技劍“旋七斬”。谷昭不敢怠慢,信玄嗆然出鞘,一式“滄海潮生”逆轉颯颯秋風,襲向李維。李維對此招也不陌生,二人常常切磋劍法,有時還使用對方絕技互拼。所以二人一交上手,如同自己打自己,鬥了四百餘招未分勝負。漸漸地二人都用上了全力,又鬥了幾百招,谷昭漸處下風。一來是殺伐了一天一夜,疲勞得很。二來,熱毒導致右腿不靈便,還要分一部分內力壓制熱毒。時間一長,內力損耗過劇,無法壓制腿內的熱毒,熱毒反噬谷昭只覺整條右腿都快僵硬。
李維亦感奇怪,自己並未傷到谷昭,但谷昭豆大汗珠子流了滿額,面色竟似極其痛苦。眼見谷昭行動滯緩,拼力舞起一道霸烈無比的劍氣旋,劈向谷昭。谷昭行動受阻,稍一耽擱,右腿閃得慢便被劍氣撕開一道尺長的傷口,好在入肉不深。(奇*書*網^。^整*理*提*供)但褲筒破裂,烏黑的血水從翻開的皮肉處流淌下來。毒血一去,滯澀的右腿又有了些感覺。谷昭哈哈一樂道:“你這一劍倒是幫了我。”
李維望著谷昭烏黑的右腿,臉色愈發難看。冷冷地道:“你的腿……難道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