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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盈愣了下,沒想到趙茂山會過來,轉瞬之後便面露喜色。
她就知道,爹爹還是疼她的。早上她摔倒時,只聽見爹爹訓斥自己冒失,沒聽見爹爹關心自己有沒有受傷,就連紅棉都會心疼她受傷呢,那時趙盈盈心底對趙茂山有些埋怨,這會兒聽說趙茂山來看自己,那點悶氣頃刻間煙消雲散。
趙盈盈從裡間出來,見趙茂山坐在明間的高背椅上。
她緩步走近,在趙茂山身側站定,低頭柔聲喚了句:“爹。”
趙茂山抬眸看向自己這個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不禁有些感慨,當真是歲月如梭,光陰似箭,時間一打眼就過了。他看著趙盈盈,難免想起自己的髮妻梁氏。
梁氏嫁給他時,他還只是個窮書生,二人少年夫妻,感情自然恩愛。梁氏從不嫌他沒出息,總是會溫柔地安慰他,說他馬上便能考中功名。後來他也的確考中了功名,做了官,讓梁氏過上了好日子。可惜好景不長,梁氏生產時難產,雖然當時保下性命,沒多久還是去了,只留下一個女兒。
思及此處,趙茂山不禁有些感傷,態度也軟和不少:“早上沒摔傷吧?”
趙盈盈攤開手心,點頭:“有的,爹,你看,磨破這麼大一塊,痛死了。”
她肌膚欺霜賽雪,顯得那些磨破皮的地方便愈發可怕,紅棉已經給她清理過傷口,又塗了些藥膏,這會兒泛紅消了些,但依舊扎眼。
趙茂山看在眼裡,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不免有些心疼,嘴上卻仍說:“不過是磨破了些皮,何況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走路摔跤,怪得了誰?”
趙盈盈把袖子往上擼,要給趙茂山看手肘上的傷,急道:“爹,當真不是我自己摔的,就是她們倆絆了我一下。”
趙茂山臉色再次沉下去,攔下趙盈盈的動作:“你一個女兒家,沒一點女兒家的矜持!成何體統?”
趙盈盈垂下腦袋,癟著嘴,一副委屈的模樣。
趙茂山繼續說下去,頗為語重心長:“你都十六了,明年就要與蕭恆完婚,操持中饋,還如此冒失,叫爹如何放得下心?又叫你娘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趙盈盈聽他說起自己母親,瞬間紅了眼眶:“您還記得我娘呢,我還以為您早把我娘給忘了……”
這些年他與林氏夫妻和睦,趙盈盈看在眼裡,時常替母親不平。
趙茂山聽她一副怨懟的語氣,好似自己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時忘了你娘?你實在是不成體統,沒大沒小!你娘若還活著,難道願意看你這般沒教養的樣子?你母親說得對,你這性子是該好好磨一磨,你現在就給我去祠堂,去你娘靈位前跪著,好好反思反思。”
趙茂山生氣地拂袖而去,趙盈盈看著他的背影,肩膀耷拉下去。
她好像又惹爹生氣了,不像她們,爹就很少對她們發脾氣。
紅棉不知發生什麼事,只是看趙茂山臉色不虞,似乎與姑娘不歡而散,趕緊進來。
“姑娘……”
趙盈盈惆悵地嘆息一聲:“紅棉,你說,難道我真的很笨嗎?”
紅棉心道,姑娘,你終於有自知之明瞭嗎?
但還是安慰道:“也沒有,姑娘已經很聰明瞭,下雨會撐傘躲雨,不會撿掉在地上的東西吃。”
趙盈盈附和地點頭,隨後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你說的這些,那不是隻有傻子才不會嗎?”
紅棉笑道:“所以姑娘不是傻子啊。”
趙盈盈覺得紅棉這話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哪裡不對勁。
算了,想不通不如不想,她嘆氣,反正她確實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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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盈盈在祠堂裡跪了三個時辰,出來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