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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參觀艦艇的人群中,我看到你了。我早知道你會來這裡。只要不存在簽證上的問題,你都會來的。詩琳。你已經能夠行走自如了,也不再需要旁人的攙扶,這讓我很是高興。真的高興,讓我鼻子發酸甚至有流淚的衝動。
我也看到了皮埃爾,你們一邊上艦梯,一邊討論著些什麼,皮埃爾舉起相機,還為人拍著與軍艦的合影。
那個淡黃頭髮,帥氣的,具有藝術家氣質的法國小夥子,哈。
我用簡單的法語向每一位行經身邊的參觀者說著&ldo;你好&rdo;,例行公事艦地攙扶著行動不便的老幼婦孺經過艦橋,心卻似乎飛到了你那裡。及至你們越走越近,我越不敢抬頭去看。雖然我已經感知到了你們近在咫尺。
最終,我看到你清瘦但恢復了大半神采的臉龐。你說,阿城,你好。我點點頭,說歡迎來到青島艦。你猶豫了一下,問我最近怎麼樣。我說挺好,小姐,請快些上艦,後面還有其他的參觀者。
你有點失望,詩琳。我看得出人有點失望。其實,當我遠遠地看到你們自人群中走來時,心中已經萬千次盤算過這次見面的對話應當如何如何。但最終,會面的情形,也只是這寥寥平凡的數語。皮埃爾倒是頗具法國人的快樂神色,熱情地向我打招呼,江,你好。
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詩琳。這次會面並不像我曾想像的那樣,激動心魄。相反,我們似乎都有些尷尬。或許,時光過隙,確實磨滅了一些東西吧。
詩琳,你們一直呆在我的身旁。你們已經參觀這艘艦兩次了,所以並不需要再去參觀一次。我估計人們是有話跟我說。直到所有的參觀者都已經上艦,我才抽空與你們說上幾句話。
我問你的身體怎樣。詩琳,你說你在腿部支架的支撐下,行動已經與普通人無異了。我說那很好,那很好。我說當初看你在房間裡面看《死亡詩集》的時候,真擔心你想不開哪。
你臉上有些尷尬猶豫,詩琳。你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阿城。人的一生,總有些痛苦的書頁,要被翻過去,要被放得下。你說你一度想不開,慶幸的是,現在想通了,也能直面自己的人生了。然後你說,阿城,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說這話的時候,你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起來了。詩琳。不知道為什麼,我見了這樣的臉色,這樣的眼神,內心很是惴惴不安。
你說,阿城,我訂婚了。
說這句的時候,你向我亮出了左手的手背。那纖細潔白的無名指上,一枚精巧的銀色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光。
很好的天氣
不同的心情
你知道我在難過嗎,詩琳
艱難地祝願你快樂
我們沒有再多說話,難忍的沉默深深地籠罩在我們身邊。即使是樂天向上的皮埃爾,也發覺我們間的不對勁了。他沒有打擾我們,只是知趣地躲到一邊,去看艦艇的誘餌發射裝備了。
你說了很多。你說傷病之後,你才發覺自己的人生何其需要一枝穩固的支杖陪在身邊,而這些都是我所不能給你的。在巴黎同學的歲月中,你充分的理解了皮埃爾有一顆歡樂而真誠的待人之心,在你身心傷痛遠未平復的時候,是他陪你度過人生最陰霾的一段。所以你決定成為他的女朋友,並與他訂婚。等你在巴黎大學進修的學業結束,或許兩年吧,或許是三年後,你們就將完婚。
我對你笑笑,以示我的祝福。然後我就堅守我的職責去了。你可能發覺了我的突然冷淡,還想進一步解釋什麼,皮埃爾走了來,挽著你的手,說了些什麼。你黯然地低下頭,流了兩行眼淚,而後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就彷彿那真正是個溫暖的港灣。
我向皮埃爾伸出手,他有些尷尬,也還是與我握了手。我說,詩琳,祝你快樂。我們還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