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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初夏的一個早晨,陽光明媚。一條烏篷船靠在了蘇州河畔烏鎮路橋邊的碼頭上,一個10多歲的男孩在睡夢中被人搖醒:“起來了,上海到了。”
“上海到了?”這個男孩掀開船篷的一角向外望了望,只見河岸上黑壓壓的房屋一片連著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噢,上海真大!”他驚訝地喊了一聲,連忙從船舷的一邊側下身去,用手掏了把河水草草地洗了洗臉,然後整了整衣衫,摸了摸藏在貼身衣袋裡的8塊銀元。站起身來,拎起一個竹編的元寶籃,只見裡面放著幾件替換衣服和一整套嶄新計程車林藍布長衫,隨後挾上一把油布雨傘,告別了已經坐了整整3天的烏篷船,跳上了上海的土地。
他叫沈萊舟,個子不高,眉清目秀,一臉精神,這一年剛滿14歲。
其實,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到上海。他出生在上海,上海是他的傷心之地。
1894年11月沈萊舟出生在上海,他的祖輩家境尚可,祖父在瀏河海關當一名小官吏 ,這在當時是一個油水很大的肥缺,當時上海的海關還隸屬於瀏河,稍大一些貨物進出的關稅都要到瀏河去報批。沈萊舟的父親沈綏之出身富裕,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長大以後就跟著老鄉、滙豐銀行的大買辦席正甫在滙豐銀行當一名職員。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這一日年僅30歲的沈綏之在銀行里加班,下半夜肚子餓了,便叫銀行裡當差的到街上面攤裡喊了碗麵。也不知這碗麵是從哪裡買來的,沈綏之吃下去以後便染上了霍亂,一天一夜上吐下瀉幾十次,第三天就去世了,留下了他的妻子沈翁氏及6歲的長子沈汝舟,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沈萊舟……
席正甫看在同鄉的份上,給了沈綏之家800塊銀元的撫卹金。這是一筆並不算小的數目,當時一擔白米的價格也就是一枚銀元,然而上海人貴地貴樣樣貴,如果帶著兩個小孩在上海只會坐吃山空,沈翁氏想來想去感到這樣過下去不是個辦法。但沈翁氏畢竟是一個見過世面、“白相”過銀子的人,懂得錢生錢的重要性,於是就將這筆撫卹金的一大半拿了出來,放在一個親戚開的雜貨鋪裡當本金,每年分得一點紅利,然後自己帶著沈汝舟和還不到9個月大的沈萊舟,回到了江蘇東山沈綏之的老家。
東山,地處江蘇與浙江的交界之處,位於太湖的西南一側,歷來是太湖流域的富庶之地,魚米之鄉。在上海人的心目裡,東山留給人印象最深的莫過於紅豔豔的楊梅與金黃色的枇杷,到東山手摘鮮紅的楊梅與金黃的枇杷嚐鮮,是上海人每年樂此不疲的旅遊專案。再有就是留下了半壁羅漢9尊唐代彩塑的廟堂紫金庵和一幢中西合璧的建築雕花樓……其實,東山給上海的影響是巨大的。東山的“翁席劉嚴”四大家,他們千萬貫的家財都是從上海攢來又放在上海置業發展,僅拿出一點小利造福於家鄉就讓人瞠目結舌!比如嚴家,在蘇州木瀆建造的嚴家花園是姑蘇園林中的佼佼者,嚴家的嫡孫嚴家淦還曾在臺灣當過所謂的“行政院長”和“副總統”。至於席家那就更加有名了。席正甫是滙豐銀行第三任買辦,在他的任上,席正甫代表滙豐銀行借給了大名鼎鼎的李鴻章500萬兩白銀,幫助他擴充軍備,為此被清朝政府破例授予二品銜的頂戴花翎。席正甫去世以後,他的兒子席立功繼任滙豐銀行買辦,席立功去世以後,又由席正甫的孫子席鹿笙繼任。三代滙豐買辦,世所罕見,席家人帶出了整整一個銀行界的“洞庭邦”,大清銀行、華俄道勝銀行、有利銀行、華比銀行、麥加利銀行、正金銀行、三菱銀行……到處都有與席家沾親帶故的東山人的痕跡。以至上海的銀行界有了這麼一名行話:“徽邦人最狠,什麼錢(都)敢吞;見了東山邦,還得忍一忍”。而席家在太湖之畔建造的席家花園,雕樑畫棟,奇松怪石,古樸儒雅,讓人留連忘返。席家的私家菜,一經打造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