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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酒客具他窮兇極惡,早已嚇得臉色發自,連聲道:“好好,好極了。”
方逸哈哈一笑,一把將他按在椅上。
突聽一陣蕭聲自樓下傳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垂髻女孩,牽著一個盲目老人的衣角走了上來。
這女孩伶叮瘦小,面色蠟黃,走上樓梯,便不住輕輕咳嗽,那老人鶉衣亂髮,面目憔悴,亦是久病初愈的模樣,但蕭聲吹得甚是悠揚悅耳,老人走上樓梯,喘了口氣,道:“伶伶,給爺臺們消遣一段。”
垂髻女孩伶伶手按衣角,福了一福,輕輕道:“唱得不好,請爺臺們原諒,唱得好就請爺臺們賞咱們租孫兩個飯錢。”語聲柔弱,楚楚可憐,展夢白心裡大是惻然,只聽她啟口唱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
方逸突地伸手一拍桌子,大喝道:“不好,唱得不好,待大爺教教你……”伶伶歌聲一住,面色慘變,方逸一步竄了過去,劈手就要去奪盲目老人手中的竹蕭,酒客們見到這種場面,有的人心中不忍,有的人大為氣憤,有幾個卻早已悄悄溜下樓了。
展夢白變色道:“方兄住手!”
方逸轉頭大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你管得著我!”手掌仍舊抓去,那知他明明看得很準,這一抓卻抓了個空。
方辛急怒之下,罵道:“畜牲!還不回來。”
方逸只知未聞,大喝道:“老頭子,快拿來……”語聲未了,突地翻身跌倒地上,竟再動彈不得。
那盲目老人面色木然,緩緩道:“這位爺臺醉了,伶伶,我們走!”腳步緩慢,便將下樓。
方辛面色一變,肩頭一聳,凌空躍到他面前,冷冷笑道:“老丈好高的手法,犬子無知,竟未看出老丈是個高人。”
盲目老人木然道:“你說什麼?”
方辛嘿嘿一笑,展夢白已自掙扎著走來,道:“方才敝友無知冒犯,在下這裡向老丈陪罪。”
盲目老人道:“你說什麼?”面色仍然冰冰冷冷。
方辛見到他這種面色,心頭不覺一寒,轉頭一看,只見方逸僵木知死,雙睛怒凸,詳細檢視一遍,竟不知是被什麼手法點中的穴道。以他的武功經歷,竟解之不開心頭不覺駭然,轉身而起,吶吶道:“老丈……”
突地又聽樓梯一陣小響,一條錦衣高大的漢子,快步奔了上來,展夢白、方辛一看此人,心頭齊地一驚。
這錦衣漢子見了方、展兩人,神色卻突地一喜,微一抱拳,道:“方巨木敬問宮老前輩大安!”
展夢白心頭大奇,忡道:“方巨木怎地喚我宮老前輩?”只見那盲目的老人冰冷的面色突然一變,這才知道方巨木眼睛雖望著自己,其實卻是向這老人說話,只因這老人是個瞎子,是以方巨木目光便不用望著他。
只見盲目老人變色道:“你是誰?誰是宮老前輩?”
方巨木微微一笑,道:“前輩自不認得小人,小人只是代我家主人,恭請宮老前輩到城外一敘。”
盲目老人厲聲道:“誰是你的主人?”
方巨木道:“我家主人只令小人轉告宮老前輩,說二十年前塞外飛騎的故人,渴思再見宮老前輩一面。”
盲目老人身子斗然一震,呆呆地愕了半晌,緩緩道:“在那裡?”
方巨木道:“小人這就恭迎前輩前去。”
盲目老人抬起手掌,輕輕撫摸著他身旁垂髻女孩的頭髮,沉聲道:“伶伶,去解開那輕薄少年的穴道。”
伶伶垂首應了一聲,回身在方逸身上拍了一掌,方逸“咳”地吐出一口濃痰,翻身站起,木立當地,酒瘋再也發作不出,方辛狠狠瞪了他一眼,卻附在方巨木的耳畔,輕道:
“四弟,此人……”
方巨木搖手示意,教他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