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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reyer匆匆開啟車門下車,便看到寧靜安詳的一幕。
Schreyer怔愣在原地。
那兩個人。
男人坐在車裡抽著煙,眉目疏懶,指尖燃燒的煙霧一縷一縷燒出車窗。
抽完一支,他捻滅菸蒂,又含新的一支香菸在唇間,虛虛懶懶咬著,舉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一口入肺,看似很滿足那口濃烈的尼古丁燒喉,才不急不緩抵籲出霧靄。
繼而閉眼睛休憩,就這麼叼支菸。
小姑娘坐在山頂的草坪畫畫,左手是色板,右手是油畫筆刷,微風漾過一頭長髮,髮梢虛虛浮浮輕蕩。
是日照金山面積所及最廣的時刻,雪山高巔滿目金燦。
老闆和他的小情人相處像一幅美麗的畫卷,Schreyer默默扭頭回車上,生怕自己的出現驚擾畫中人。
Schreyer帶上車門,還是忍不住朝那處方向看一眼,很賞心悅目,殺戮一生是沒想到碰上這樣的畫面洗滌了他一身的汙垢,沉默半分鐘後:“回去,徐先生沒事。”
車隊調頭下山。
老闆和小情人來的也是時候,正值夏季晴天,夕陽餘暉漫長且熱烈。Schreyer想。
日照20分鐘結束。
黎影基本畫好,雙手撐到草地,悠哉悠哉欣賞成品,還挺滿意,片刻回頭。
看見男人手撐在車窗抽菸,眼皮倦怠,夕陽餘光毫不吝嗇地散在他周身,深黑的眉眼輪廓變得模糊不清。
如他這個人,身上時常蒙著一層霧,霧裡藐視眾生,叫人辨不清他的真情假意。
想起李婷的話。
———徐敬西那種人,是女人的春藥,亦是毒藥
見男人稍稍挑開眼皮看過來,黎影示意畫作:“好看嗎,先生。”
浸過尼古丁,徐敬西的聲音略微有些疲倦:“拿過來瞧瞧。”
黎影拿畫板起身,屁顛屁顛來到徐敬西跟前,一舉。
她畫山畫水很有靈氣,偏畫他就不行。
不曾附庸風雅喜歡文畫古玩,徐敬西但看一眼,還挺賞心悅目,懶懶說了句好看。
旋即,他沒興致逗留這裡,擠熄指尖的煙:“去機場。”
黎影哦,默默扭頭收拾東西,帶上車。
私人飛機回國,獨獨她一個人回程。
一路變得沉默,好像分離不會再見到般,想想,沒多久他也會回國的。
可心裡空落落的,被什麼挖了一口,好似落在糜醉又罪惡的西雅圖。
想問一問他什麼時候回國。
沒有徐敬西的四九城還叫四九城嗎。
沒問,矯情。
徐敬西送她到私人專屬登機廊橋進口,腳步停下,倚在玻璃門邊,雙手插兜,看她抱著畫板屁顛屁顛地登機。
東西交給空姐,黎影察覺身後被一道視線緊鎖,心思剎那被勾動,手搭在飛機艙門不動,緩過幾秒後,忽而扭頭,眼眸盈盈。
“先生,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