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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樓,那家妓院?」我詫異道。
黃衣男稍有慍色:「公子注意措辭,雖說傾城樓的確是家,咳咳,但咳咳一詞豈非有損菱兒姑娘的身份?」
那聲「菱兒姑娘」喚得百轉千回,我渾身雞皮疙瘩頓起,試探地問:「兄臺與暖菱姑娘很熟?」
「熟倒也不會。」他淡淡道,「見過幾次罷了。」
我拱手贊了句:「原來如此,公子艷福不淺。」
他看了看我,平淡地補了一句,「就像今天這樣,見過幾次。」
我呆了半晌,扯起嘴角勉強笑道:「兄臺如此樂觀,小弟萬分欽佩。」
他聽了此話也不作反應,只是悽惻惻地望著行隊遠去。
我又道:「看兄臺的樣子,對暖菱姑娘甚為鍾情?」
他頭也不回地說:「自然,全永京城內哪個男人對她不鍾情?」
我又問:「暖菱姑娘今早何故遊街?」
「遊街?」那黃衣男回過頭來笑道:「公子說話當真奇怪,好像不懂這世事常理一般。」
見我怔住,他又道:「菱兒姑娘前陣子被姬州姬家二公子花了兩萬兩,接去住了三日。今晨回來,我們才來看看熱鬧。」
我點點頭,故作惋惜地說:「原來這暖菱姑娘已名花有主。」
「可不是。」黃衣男也跟著嘆了口氣,「姬家倒也罷了,只是幾年前那少將軍,唉……」
「少將軍?!」我悚然一驚:「哪個少將軍?平良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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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衣男霎時震住,半晌問道:「公子是南面來的商人,竟也知道四年前曇花一現的平良少將軍?」
我慌亂笑道:「家父與平良少將軍是多年舊識,我聽你提起少將軍,自然就想到他。」
這番話說的漏洞百出,李辰簷高中武狀元時年僅十八,又長年往來落昌各地,怎會與我「在錦州的父親」是舊識。
黃衣男倒也未曾多想,只「哦」了一聲,又期期艾艾地望著空蕩蕩的街面,嘆道:「當真是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沉浮各異勢,會合何時諧啊。」
日暉耀目,數道陽光如同金針,彷彿在眼皮紮了幾下,我強笑道:「聽兄臺的意思,少將軍和這位暖菱姑娘還是對苦命鴛鴦不成?」
黃衣男望我兩眼,點頭道:「公子也是耳聰目慧之人。」
我胡亂笑了笑,編了個幌子說,「哪裡,我對當年暖菱姑娘與少將軍的事也略有耳聞,幾年前二人當真情投意合。」
黃衣男不禁挑眉看我,「未想公子也知道。」
我也故作驚訝:「我只是聽說,其間細節倒令人痛心不已,今日遇見公子,當真是緣分吶。」
他搖頭嘆息:「只因我父親在朝廷供職,當年恰好與貞元將軍和平良少將軍走得近,所以略有耳聞。倒是那少將軍,為官不到一年,無端端放棄大好前程掛冠而歸,真叫人扼腕嘆息。」
「說起當年的事……唉……」被我這麼胡亂一嘆,果然引出黃衣男的話簍子。
原來當年李辰簷高中武狀元時,貞元將軍曾將府上一個年剛及笄的美貌婢女送他。當年的少將軍府在永京內城,不過兩進院子。府上奴僕少,李辰簷待下人猶為親切。那婢女伺候他起居飲食,妥帖如妾室一般,也算一段佳話。然而不到一年李辰簷無故辭官,遣散奴僕。只有那婢女認死扣,收拾行囊跟李辰簷四處流浪。
沉浮異勢,當年名震永京的少將軍漸次被遺忘,直到兩年前,將軍府的婢女出現在傾城樓。那時的她已出落得如天仙一般,加之從前與朝中人相識,姬州姬家的捧場,名動京城,作了花魁。
本來事情就此了結,誰知半年前姬家二公子喝醉了酒亂撒酒瘋,那日姬府上恰好有朝官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