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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撐起的架勢瞬間分崩離析,被周沉一把摁在自己懷裡。
“不做了,怕你死了。”
“……”賀執側臉貼著溼熱的面板,感覺溫度瞬時騰起,燒得他有些暈暈乎乎,“誰死不一定啊周沉。”
悶悶的笑聲若有若無,順著骨頭傳進耳朵,像驟然敲響的大鼓。
“不做導演後我有過別的工作,很多個。”周沉突然說,“我去過便利店,從店員做到店長,在超市做理貨員,被經理看上希望培養我。甚至還應聘上一傢俬企的宣傳工作,如果順利,晉升後薪資不會低。我有很多機遇。”
賀執趴在周沉身上,等待著那個但是。
“無論我做出什麼打算,我父母都不認可。從小我就喜歡拍東拍西,於是家裡人認準了我要走這條路。他們拼得不是我的前程,是我們家這幾十年來的面子和一口氣。”
“到最後,我們都瘋了。”
“他們去我的新公司哭鬧,扒著電話簿去找娛樂圈的關係……”周沉頓了頓,有些迷茫,“一個工人家庭,哪能和這種紙醉金迷的圈子掛得上關係?”
“周沉……”
“他們找得人五花八門,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送出的禮幾乎掏空家底,卻沒有一條康莊大道出現在我們面前。當我開始抗拒去求情,並且試圖向他們證明我可以重新來過,不做導演我的生活也不會怎麼樣的時候。他們說我懦弱,說我不懂事,說我的夢想只是玩玩。我重振旗鼓的勇氣一次次被消磨,最後精疲力盡。”
“我累了。”周沉看向賀執,他眼尾彎著,淡然又疲累,“我累了,賀執。”
“我那時候恨他們,後來們出了車禍,我就不配恨他們了。他們的作用只是模糊了愛恨的邊界,然後摧毀我。我死過一次了。我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一團解不開的夢魘,得不到答案。”
“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周沉說。
他眉眼始終彎著,慣常的陰鬱裡帶著隱晦的期許。
血緣親情是斬不斷的鎖鏈,抽不幹身體裡流的血,換不掉支撐生命的骨架,家庭是筆算不清的爛賬,於是只能在失望和迷茫裡單薄如煙塵,逐漸麻木。
壓抑的悶痛慢慢平緩,賀執在那雙眼睛裡突然清醒。
周沉繞了這麼些圈子,只是在和他確認賀慶松出了事,他是不是會難過,會生氣。
笨拙,且彎彎繞繞。
賀執好心情的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沉:“你的預判還算準確。小周導人生規劃小本本里還有什麼埋好了線但沒告訴我的事嗎?”
周沉搖頭:“沒有。”
賀執滿意地點點頭,捏著他胸膛軟肉:“再有的話,我怕我會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