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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在拍攝時入戲、飆戲的情況很常見。導演在考慮臺詞是否妥當,劇情是否合乎情理的情況下進行小改或者後續配音就可以過。連明確臺詞都沒有,讓演員完全自己發揮的導演,圈子裡找不出第二個。
臨場發揮不僅考驗演員的臺詞功底、演技和情緒,更考驗整個劇組的配合與專業能力。
這種情況下如果演員狀態不對,演技不過關,只會做無用功,效果極差。
賀執對自己的能力擁有清楚認知,蕭正陽的演技再出神入化,也不能讓文盲學會寫作文,提前對戲是必須有的環節。
下場戲是沈晗昱在亮明身份後與齊宏的第一次談話。
童婉微查到耳語者的資訊,開始對柏雲陽展開調查。追查到一座廢棄工坊後,童婉微被埋伏的耳語組織打暈。耳語組織以童婉微做為要挾,“邀請”沈晗昱露面。
原本的劇本里柏雲陽不會出場,有關柏雲陽的只有一句話:
“在沒有人發現的角落裡,在荒草與生鏽的斷裂管道之間,他注視著倉庫裡的一切。”
柏雲陽在原作中的形象大抵如此,像是漂浮在沈晗昱身後的鬼魂,知曉一切,無處不在。比起目標明確背後主使齊宏,柏雲陽則帶著嚴重的病態感。
這樣的人物只適合放在構圖角落,進行短暫的描繪。大篇幅的鏡頭難以講清角色的行為邏輯,又偏離了重點,失去神秘感。
在與沈晗昱的對話過程中,齊宏沒有露面。一層破破爛爛的布簾子遮擋他的身形與面容,所有交談由助手代為轉達。
柏雲陽要將自己的相貌,音色和身形,完全地展示在沈晗昱的面前。
失去片段式敘事與見解對話所營造的神秘感,賀執對柏雲陽的詮釋只能依靠對角色完整的理解與認識。
柏雲陽與齊宏之間不存在從屬關係。
柏雲陽獲得齊宏的信任,成為耳語的資助人。在理念上,柏雲陽表現得敬仰,而行事上,齊宏並不能命令柏雲陽。
柏雲陽的暴露一定是因為他想要暴露,而不是齊宏用逼迫的手段造成的結果。
蕭正陽從臥室搬出一支小圓凳,大長腿委屈地彎折,貼在圓凳兩側,兩手背後,熟練地用浴衣腰帶給自己繫了個活釦。
“……蕭醫生,會的挺多。”賀執忍不住調侃。
“我接觸的病人都不是什麼善茬,不會點技巧容易出人命。”蕭正陽笑笑,“同時指我和我的病人。”
賀執嘴角微微抽動,不想細究為什麼病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是你。”蕭正陽沉聲說。
短短一吸,坐在柔軟小圓凳,手腕鬆鬆垮垮繫著一條浴衣腰帶的人從蕭正陽變為沈晗昱。
他的嘴唇緊抿,情緒緊張導致呼吸急促,經過刻意控制變得粗重而輕緩,眼神專注,像警惕的豹子。
賀執愣了一下,擺正身形,尋找屬於柏雲陽的感覺。
柏雲陽不會難堪,不會詫異。
他永遠行欲行之事,是從未被束縛雙翼,為所欲為的惡鳥,只為喜愛的食物而行動。
他來此地,就是要見到沈晗昱。
為了沈晗昱的什麼呢?
只能是……
賀執睜開眼睛,露出淺淡的笑容,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
“你好,沈晗昱。很抱歉用這樣粗魯的手段邀請你。”柏雲陽輕聲說,他的目光落在沈晗昱身上,不著聲色地觀察。朗誦般的語調與幽深的瞳孔好似屬於兩個人。
沈晗昱狠狠皺眉,環視四周,意識到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你是誰?”
“耳語的組織者,大家一般叫我老師。你應該不會喜歡這個稱呼。”
“藏頭露尾,真有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