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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偶爾會出賢主,但畢竟大少,對草民也保障;歸根究底,若要天下能持續保持安定繁榮的局面,最好的保障,還是能有一個長生不死。能統治人民千秋萬載的神!”
是的!對於草根的平民來說,重稅政還不及戰亂可怕!兵荒馬亂中,軍兵強悍肆虐,姦淫擄掠,甚至比賊還更配稱為賊……
法智比法海又別具更獨特的見解;他不能長生,他已垂暮,在其有生之年惟一想看見,是千千萬萬人能在千千萬萬年內,都在一個神的統治下,永恆地保持安定繁榮……
這也是一種慈悲,一種別無選擇、無可奈何的慈悲…
只是,何以會稱——必殺?
神母又繼續解釋下去:“因這個理想,法智便本著寧可犧牲一人,總較犧牲千萬人為佳的想法;若我們不依其說話去做,他絕不會對阿黑留情的!”
卻原來,看來外貌慈祥的法智,背後的心思竟有這番曲折;阿鐵與聶風聽罷,心中也不得不不暗自感嘆,人,真的是一種異常複雜難明的動物。
阿鐵霍然道:“既然口此,只怕前赴搜神宮,已是我惟一的路”
神母點頭:“別無他法!惟有依他的說話攜盂缽往搜神宮,否則阿黑是死定了。”
聶風動容:“那豈不是叫阿鐵送羊人虎口?”
神母一片無奈:“我希望不是:因為適才聽法智對神將說,神的計劃之一,只是想把一種比移天神訣及滅世魔身更利害的力量傳給阿鐵;若是如此,也許情況並不如我們想像般壞,神可能只是想多添一個左右手助其復出江湖,屆時候,反而是看阿鐵的意原了……”
“不過,我們當然也要作出最壞打算,就是神可能另懷不軌目的;阿鐵此去,可能已無法再活著步出搜神宮……”神母說著幽幽的一瞥阿鐵。
阿鐵此刻的表情卻是冷而堅定,就像適才阿黑臉上的表情一樣,他道:“為了阿黑,我一定去!”簡單的八個字說得異常鏗鏘有力。
神母不由得深深嘆息:“很好,那阿黑縱使此時死去,他還有一個為他不惜赴湯滔火的大哥;而我,也有兩個…令我…值得永遠…驕做,懷念的……兒……子”
神母說到這裡,霎時硬嚥起來,難以成言;世上慈母,誰不希望有兩個能在人前挺起胸膛、終生無悔無愧的兒子?
阿鐵瞧著神母面具下那雙泛著淚光的眼睛,面上堅定的表情登時緩和下來,當下輕搭著她的肩膊,低聲輕喚:“孃親,只是我此去,不知何時才可再恃奉你左右?”
他的聲音無限低沉,聶風還是有生以來首次聽見步驚雲的嗓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私下暗自感動。
神母強自抑制自己的淚,不讓它們掉下來,只是硬嚥道:“孃親…已活上百多年了,難道還不懂照顧自己?你不用記掛我!不過在你起行之前,你還須先辦妥一件事。”
“我知道。”阿鐵平靜的答。
他當然知道,因為這本是他硬闖雷峰塔下的目的!在他此去之前,他必須先以孟缽把雪緣救活,否則縱使他能有命自搜神宮回來,也許亦未不及救她了。
阿鐵說罷把那塊裹著盂缽的黑絹解開,就在黑絹解開同時。
他與聶風均看見一個燦爛絕倫的缽子,眩目生光,聶風不由忘形低呼:“這…就是盂缽了?”
神母答:“這看來是盂缽,不過其實並非孟缽………
孰真孰假,似是而非,即使連此刻捧著孟缽的阿鐵也感到異常迷惘:“孃親的意思是……”
神母神秘兮兮的道:“我的意思,是盂缽本來便非缽子……”
“它僅是神百多年前把神石變成的一種形態!”
神母說著取過阿鐵手中的孟缽,霍地運勁一抖,奇事就在阿鐵與聶風眼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