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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不太記路,穿大街過小巷的,徐錫麟帶著大家到了上海光復會的落腳地,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喊道:「伯蓀,你何時來的上海?」徐錫麟連忙趕上去和那人說起話來。陳克這幾天除了給大家講課,也學些南方話,隱隱約約聽明白徐錫麟稱那人陶公,仔細看起來,這位穿了長衫的陶先生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圓」字。身材圓滾,臉龐圓滾,倒是眉目深刻,看上去英氣勃勃。
兩人說了片刻,徐錫麟給雙方介紹。這位陶先生名叫陶成章。陳克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更詳細的卻想不起太多,應該是光復會的知名人士。聽徐錫麟介紹到自己的時候,就有些語焉不詳,只是說陳克從美國留學回來。陶成章一一和眾人拱手行禮,態度十分誠懇。一看就是經常在外面走動結交的。
「陶公,我們想見見蔡公。不知道蔡公現在可否有空。」徐錫麟問道。
聽完這話,陶成章臉上稍稍露出為難的神色,「蔡先生最近正在和同盟會那些人接洽,這幾天怕是不行。」
「那我們等等也行。」徐錫麟答道,「陶公,你在上海有認識租界洋人的朋友麼?」
陶成章愣了愣,徐錫麟不喜歡洋人這大家都知道,光復會的成員沒幾個喜歡和洋人打交道的。沒想到徐錫麟這次居然直接想和租界的洋行有些瓜葛,大出陶成章意料之外。想了想,陶成章說道:「我認識個人,名叫遊緱,你倒可以找此人。」
「去哪裡找這位遊先生?」
「廣源酒館。」
「……」
廣源酒館在寶昌路,也就是霞飛路中段,門上招牌不新不舊,看樣子好久沒有擦過了。門臉也不大,這時正是下午,裡面客人稀少。陳克、徐錫麟、華雄茂三人走進酒店的時候,裡面只有三四個人。更具體些,一個中國人和兩個洋人坐了一桌,櫃檯裡面站了老闆,也就這麼幾個人。
據陶成章所言,這位遊緱先生最近常在廣源酒店買醉度日。說起此人,陶成章神色中有說不清的味道。半是同情,半是不屑。陳克仔細看了酒店裡面的幾人,他忍不住眨了眨眼,又仔細看了看。和洋鬼子在一起的這位中國人,竟然是位緞子長裙,梳了長辮子的女性。而三人正在用英語交談著,這位女性看來喝得不少,她左臂放在桌上,小拳頭支著自己的腮幫,聲調都有些變了。三人說話不快,陳克聽了聽,大概是洋人想請中國女士去什麼地方玩,女士表示不同意。
陳克也不想多耽誤事,他快步走到掌櫃的面前,問道:「掌櫃的,請問有沒有一位遊緱先生常來這裡喝酒。」陳克新學的江浙話不是很好,掌櫃的一愣,沒等他說什麼。陳克聽背後的那位女士用英語說道:「what?」
「我們在找一位叫遊緱的先生。」徐錫麟跟上插了一句。
「r遊緱,沒有這人。iss遊緱,倒是有一位。」女士用英語說道。
「哦。」陳克再次眨了眨眼,「你就是遊緱女士?」
兩個洋人對談話被打斷明顯很不滿,其中一人站起身來,用英語說道:「我們正在說話,你們先滾出去。」至少陳克對「tout」理解為不太善意的說法。正在想怎麼回應,就見那位女士轉過身來。陳克本以為看到的應該是一張醉醺醺的臉,映入的他眼中的,卻是一雙清醒而冷靜的丹鳳眼。不過這只是瞬間的印象,那雙丹鳳眼裡面的目光陰鷙執著,正常情況下,決不該有這樣的眼神。
「你就是遊緱先生?」陳克想確定一下。沒等女士回話,洋鬼子已經不耐煩了。當然,或許他們早就耐煩了。現在找到一個藉口,就開始嚇唬陳克。
「閉嘴!」女士喊了一聲,同時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圓筒拍在桌子上。陳克瞟了一眼,那玩意貌似是個紙筒。別是雷管吧,陳克想。
洋鬼子伸手就去抓哪個紙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