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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瑪木回到哈密的時候,博羅尼都和卓與霍集佔和卓又重新出現在那拉提小鎮。
這天,大小和卓兄弟倆都穿著白色的維族男衫,戴著阿拉伯式白帽。他們用一隻羊換了兩袋麥種扛在肩上,從一條小巷子裡鑽出來。拐上大街,沒走幾步,幾個騎著大馬的官差就衝過來了,嘩一聲,幾把錚亮的鋼刀,將這兄弟倆團團圍住。
&ldo;你就是殺死格木薩爾管事的回子嗎?&rdo;一個滿臉橫肉的官差在馬背上用刀尖指著霍集佔大聲質問道。
霍集佔抬頭看著四周圍的官差,慌張地轉著圈,額上滾動著大顆大顆的汗滴。
&ldo;帶走!&rdo;那頭目模樣的官差皺著眉頭喝道:&ldo;到大堂上去說吧!&rdo;早有幾個官差跳下馬,把霍集佔五花大綁捆了起來。博羅尼都並不死心,還要跟在後面解釋什麼,被一個官差揪住胸衣狠狠一聳,摔一個趔趄。
博羅尼都眼睜睜地看著霍集佔被準噶爾的官差帶走了。
喧囂聲遠去了,看熱鬧的本地人慢慢散開了。博羅尼都獨自馱著兩袋麥種,沿著天山腳下的蜿蜒小道,在夕陽中往他的住處走去。漸漸地,太陽落山了,天地間變得灰暗起來,不遠處閃爍的幾盞燈火,鬼眼似的稀稀拉拉,那便是被這個葉爾羌和卓管著的三十幾戶維吾爾人的村落。博羅尼都抬頭望了一眼,渾身湧出絲絲溫暖。他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將麥子扔到路邊的土坎子上,深深喘口氣。這時,他聽到一陣烈馬的響鼻,那是他所熟悉的聲音。他警覺地朝四周張望,便看到不遠處的路邊,在輕薄的暮色中,隱約坐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身邊有匹高大的白馬,馬在焦躁地等待著它的騎手。博羅尼都一眼認出那是自己的&ldo;雪山飛狐&rdo;!
博羅尼都靜靜地注視著那邊的人、那邊的馬,有種衝動在折磨著這個男人。他將手指插進嘴裡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
&ldo;雪山飛狐&rdo;聞哨而動,仰天嘶鳴了一聲,立刻輕點著四蹄,朝它的主人親暱地走來。
博羅尼都抱著&ldo;雪山飛狐&rdo;溫濕的頭顱,用自己滿是胡茬的臉與它盡情地廝摩了一會兒,便將麥袋架到馬鞍上。他牽著馬慢慢走到不遠處的女人身旁,停下了腳步,期待地盯著女人的背影。
女人紮了塊深色的頭巾,腳上蹬著馬靴,緊身獵裝,幹練而生動。她端坐在路邊的土坎子上,背朝著男人,沉默著。
很多年以後,博羅尼都回想到迪裡娜,仍記得那個始終沉默的背影。那個美麗的精靈啊,在投給他一個注視後就那樣走了,留給他謎一樣的背影。
霍集佔的被抓和她有沒有關聯,她又是怎樣找到他們的住處的?她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如果沒有霍集佔的那一刀,事情的結果會不會是另一種結果?這些問題,博羅尼都不但現在想不明白,直到他死的那一刻,它們在他心裡依然只是些問號。
博羅尼都悵然良久,牽著他的&ldo;雪山飛狐&rdo;回到自己的小屋跟前。那是一間泥抹的平頂土屋,斑駁的牆壁上,除了門,還有一個壁龕模樣的小窗戶。
&ldo;大狼&rdo;汪汪地叫著,竄過矮坎來迎接主人。它討好地搖動著碩大的尾巴,用濕潤的鼻子和舌頭在主人手上肉麻地嗅著、舔著,嘴裡發出哼哼嘰嘰的低吼聲。博羅尼都心頭溫暖地一酸,忽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在博羅尼都汗流浹背地拖著兩袋麥種,推開這扇破爛不堪的木門時,您無法想像日後他對達吾提的祖先鄂對一家的那份兇殘。歷史啊,總是喜歡將一個人不同的面貌對比起來讓人們欣賞。
博羅尼都在黑暗中靜靜地吸了一會兒煙,便從炕上摸索出火鐮,打著紙煤兒,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