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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麼剋制。
理智告訴他,事有萬一。
儘管甄鳴的年紀、性別及傷疤的輪廓,都對得上。但事情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年,中國人口有十五億之多,萬一不是她呢?
賈之禕沖了個冷水澡,緩了會兒精神,又開了一瓶紅酒,連灌小半瓶子,總算平靜下來。
翻出手機通訊錄,找出其中之一,撥了過去。
&ldo;幫我查個人,越詳細越好。&rdo;
甄鳴不情不願地挪到五樓。
她沒有任何私人物品及辦公用具,人到位,就算安置下來了。
接待室的格局簡單,採光極好,轉角擺放的真皮沙發寬厚舒適,牆角臨時安放了一套小巧的實木辦公桌椅,中央空調吹出的冷氣令她舒適到毛孔都張開。
美中不足的是,接待室與賈之禕的畫室門對門,只有三、四米遠的距離。
甄鳴將自己重重拋進沙發,窩成小小一團兒。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麼糊裡糊塗到了這個地步?
早上,她滿懷憤慨來找賈之禕對峙,十分鐘後簽了勞動合同。
上午,她分析利弊,做好接受一頓暴揍的心理準備,擬定出數十條&ldo;碰&rdo;他的方案。
中午,她遭受無妄之災,被何蓉澆了半桶藍墨水,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露出陳年舊傷。
下午,她被賈之禕任命為貼身助理,從此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隨叫隨到。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池?
賈之禕看重的,原本只是她的學術能力,而非其他。
然而,張愷分給她的那些工作……分明是把她當成秘書了嘛!
她什麼時候成了當秘書的料?
等一等,她還是個學生!
開學以後要怎麼辦啊!
深灰色的窗簾垂落在地上。
賈之禕的雙目緊閉,額角滲出絲絲汗水,在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的翻身之後,他終於醒了。
臥室內漆黑一片。
他的雙眸更黑。
夢中的男人,揮舞著三指寬的皮帶,每一下都結結實實落在他的身上。
後背,手臂,大腿,小腿,肩膀,甚至臉上。
男人目光陰鷙,肆無忌憚地咒罵,用盡世上最惡毒的語言。
&ldo;野種!&rdo;
&ldo;婊子養的!&rdo;
&ldo;老子抽死你!&rdo;
女人躲在一旁,嗚嗚咽咽地哭著,偶有一兩句懇求,卻不敢上前阻攔。
沒有人幫他,沒有人敢幫他,他只能咬緊牙關忍著。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會隨手抓起什麼塞進嘴裡,書包、衣服甚至鞋子,只要能讓他不發出聲音的東西,他都咬過。
就算被打死,他也不吭一聲,更不會求饒。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想不起來了。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總有癒合的時候。
但少年心中的無助、恐懼及怨恨,在他的世界裡留下洗不去的濃墨重彩。
畫卷從此不再絢爛和諧。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
高強度的身體訓練,長達數年的心理諮詢,然而惡魔從未離開。
高高揚起的皮帶,夜夜來襲,永無止盡。
賈之禕的生物鐘向來紊亂。
一旦陷入創作狀態,他可以不眠不休,不言不語,一畫就是幾天幾夜。
《金錢豹和花栗鼠》的第一章,誕生於他的十八歲生日。
那一天,他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