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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西洋樂。」蒲鬱在傅淮錚讓出的半邊琴凳落座,試著撥了幾個音,「方才的是什麼?」
「貝多芬的《月光曲》」
「喔。」
「是有些難度的。」傅淮錚有意活絡氣氛。
「那麼淮錚很厲害。」蒲鬱笑了下,卻又道,「我聽見了憂悒。」
傅淮錚語氣開朗道:「你知道她最初說什麼?她說『原來少爺是很溫柔的人呢』。你看,你是有些音樂天分的。」
「也許是彈奏的人心境不同。」蒲鬱道,「也許是聽的人。」
「淮錚,你很想她罷。」在說他,低下頭去的卻是自己。她矇住了臉。
傅淮錚慌亂地安慰,「或許是有隱情的。我去查。」
蒲鬱的聲音從指縫裡溜出來,「淮錚,彈曲子罷。不要讓我太難堪。」
琴音再度響起。到後來已斷斷續續,她伏在他肩頭,一手攥緊了胸口衣料。
既給了一個人感情,為什麼又要毀滅它。
「懷英。」尾音落下,傅淮錚道,「往後我不會讓你再難堪的。」
陽光從一排窗戶照進來,充盈整間版房。珍珠白的綢段與細紗殘料堆在地上,人臺空落落。蒲鬱拿起大紅請柬,許是陽光耀眼,竟看不清上面的小字。
「先生,傅先生的車在樓下等。」女工上前道。
「嗯。」蒲鬱緩緩站起來,戴上綠絲綢手套。她的手暫時沒法看了,剪刀與針留下太多創傷。
坐上汽車副駕駛,傅淮錚沒有直接駛出去,而是拿出一個錦盒。
「生辰快樂,懷英。」
「不是說了我不過生辰的。」蒲鬱半是疑惑半是詫異地開啟錦盒。只見裡面裝著一隻翡翠。
「什麼寶鑽也配不上,只有翡翠才襯你。」傅淮錚說著,給蒲鬱戴上翡翠。
蒲鬱愣著不動,轉頭見另一隻翡翠戴在傅淮錚身上。
一雙翡翠色澤瑩潤,絕世罕見。
「你怎麼找到的?」
「擅自作主做成了項鍊,你不介意罷?」
蒲鬱動容不已,「我……」
傅淮錚截住話,「傅太太,不客氣。」
一輛輛汽車停泊,白色教堂矗立在碧藍天空下。
鐘聲敲響,蒲鬱看見琉璃彩窗後飛過去的鴿子的影,看見她的心上人在神父見證下為新娘戴上戒指。
「吳先生、吳太太,百年好合。」
百年之後再無你我。
第60章
孤島似的上海空前繁榮了起來,工廠成倍增長,新式的有聲電影輪番上映。都說這兒是個銷金窟,舞女的吳儂軟語惹人心醉。也說這兒是個掘金地,只要和日本人搭上關係有的是發財機會。
上友商會經營多年,這回可算是打響了名頭。不過孫仁孚這個老狐狸可不會太聲張,戰時孫家為國府出了力,來往的朋友裡也有許多主張抗日的。同日本人做生意,不多與日偽政府牽扯,兩邊不得罪。
常代表商會出席活動的吳祖清卻是成了公敵。敢於抗爭的激進派報社發表文章列了一份名單,細數為日本人掙錢的漢奸,他在首位。
進步青年們的呼喊衝破婚禮後的中式宴席,標語紛紛落在窗戶上,木枝、石塊砸了進來。傅淮錚率先對天花板開槍,而後帶了槍的人紛紛出來維持局面。
青年們哄散之際,離窗戶近的木村先生受了傷,眼鏡歪曲,額角破了皮。
同桌一位姓武藤的教師拍桌而起,怒罵「八卡八卡西」。他帶著木村先生穿過人群,從後門離開。
不消片刻,租界的洋巡捕趕來飯店。鬧事者已然不見,巡捕們只得將瞭解到情況記錄在案,留話說會處理。
吳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