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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鬱帶的一整個分組的聯絡都斷了,他不可能還坐在辦事處等。
車只開了一小段路便停下,殘垣斷壁堵了邊界的路。
吳祖清推門下車,一個炸彈落下來,他連滾兩圈,聽見身後爆炸燃火的聲響。
殺人不見紅眼,此刻當真急瘋了。如孤魂野鬼般在廢墟里遊蕩,翻找每一具面目模糊的殘骸。
不是她,不是她,也不是她。
「小鬱。」他更像喃喃自語。
他渾身狼狽,素來修剪齊整乾淨的指甲灌滿泥灰,繭緣破皮滲血。
不是她,不是她,怎麼能不是她?!
「小鬱……」他嗓音沙啞,猶帶哭腔。
「二、二哥。」微弱的聲音從縫隙裡傳來。
吳祖清神魂回體似的,奔過去,拋開巨石塊——瞥見斜後方的後巷,有什麼連跪帶爬著出來。
吳祖清兩步作三步,上前將蒲鬱打橫抱在懷中。
「二哥。」她眯起的眼睛支撐不住,合上了,「我曉得,你不會丟下我的。」
「我不會的。」他笨拙地重複了好幾遍。
吞嚥唾沫好似噎沙粒,他換了別的話,「你不要睡,好不好?二哥有很多話要和你講。」
「你……講,我最想聽的……」
「小鬱,你知,我鍾意你。」
能聞到消毒水的氣味,能聽見細微響動。
蒲鬱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身影。
只是嘴唇動了動,沒說話,他便握住了她沒有扎針的那隻手。溫柔輕緩,好似他永遠捨不得放開。
「二哥,再講一遍好不好?」
「小鬱,今生今世,二哥只鍾意你。」
轟隆隆
雷聲震天,風雨呼嘯。搖搖欲墜中,他吻她的手背。
「告全體上海同胞書宣告:各地戰士,聞義赴難,朝命夕至,其在前線以血肉之軀,築成壕塹,有死無退,陣地化為灰燼,軍心仍堅如鐵石,陷陣之勇,死事之烈,實足以昭示民族獨立之精神,奠定中華復興之基礎。」
遠東第一華城——上海淪陷。
第59章
民國二十七年春。
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先遷至長沙,長沙遭受日軍轟炸,後遷徙昆明。因交通困難,師生們徒步而往。歷經兩個多月,橫跨三省。
「去年我回去,你們剛穿新棉袍。今年我來看你們,你們變胖又變高。
「你們可記得,池裡荷花變蓮花。花少不愁沒顏色,我把樹葉都染紅……」[29]
野鴿子飛越山間,他們的歌聲伴行。
最自由、最浪漫,卻最艱苦,大批天才在此湧現,是稱西南聯合大學。
施如令在文章裡寫——我們的西南聯大。
「阿令如晤:
你說他們覬覦遼闊的牧場,搶去了便要將牛羊烙上他們的印,不聽話的便宰殺。可我也憎惡那些溫順的牛羊,就只是牛羊,沒有思想,沒有記性。為什麼我不會像你一樣寫文章?病根本就看不完、除不盡。
路明那樣的人不多了,我深感遺憾。對你來說這段日子不易,多希望在你身邊陪伴。但能往來書信,也許還不壞罷。
小鬱亦掛念你,願你一切都好。
你親愛的蓓蒂」
蓓蒂與阿令的個性是相像的,少有的不同或許在對小鬱的理解上。蓓蒂更敏銳地洞察小鬱的秘密,也不要求小鬱袒露那些秘密。
這麼說不大公平,畢竟蓓蒂習慣了一個神秘的二哥。而阿令過去是紙花,驕傲表象,在姆媽去世之後變得愈發敏感。
好在,際遇讓少女時代的齟齬不再那麼難解,女孩子們變成熟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