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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轉身,開門坐了後排。
車子一路平緩行駛,車廂安靜,只有引擎引起的悶響。
恰逢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紅綠燈一閃一閃,比心跳還躁。
就在最後一個路口時,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滿月因為慣性往前趴,等她再反應過來車門已經開啟,她懵懵地抬頭看車外的晏清輝。
他與她對視,片刻後,輕輕嘆氣,仿若敗下陣來。
他牽她的手,滿月還在懵。
晏清輝還是彎腰姿勢,像在邀請。
邀請她進入他的世界。
他一句話沒有說,滿月卻覺得風裡全是他的聲音。
他在說:好吧,我確實是個小可憐,你進來了,就不能再走了。
洶湧的淚意碾過眼眶,滿月唇角抿出委屈的弧度,明明受傷的不是她,她卻難過得好像要死掉了。
她張開雙臂,晏清輝將她半拽半抱著出來,滿月趴在他肩窩,悶悶道:「我都說了我相信你的。」
晏清輝一下一下拍她的後背,沉默片刻才從喉嚨輕輕溢位一聲:「嗯。」
車子再次出發,世界宛若進入新生。
抵達療養院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門口停的車,車上甚至還有人在拍照錄影。
晏清輝緊了緊腮,眼眸漸漸冷起來。
他直接把車停在旁邊,帶著滿月下車,滿弈跟在身後。
有人看到晏清輝,很意外又驚喜,恨不得趕緊跑過來採個大新聞,可他們甚至都沒到旁邊,晏清輝就愣愣一聲:「滾開。」
還有人想繼續跟,滿弈直接一手一個,扔完還要諷刺兩句:「實在不行去辦張卡。」
廢胳膊廢腿,捐了都沒處用。
三人一路直行抵達耿新的樓層,療養院大概已經盡了力,幾乎所有防衛人員都在這一層了,他們盡力阻止更多媒體人,但在晏清輝出現的一剎那,所有阻攔都白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晏清輝出現得太突然,以至於有那麼幾秒鐘現場所有躁動是戛然而止的。
他們看著晏清輝一步步走到耿新的房門前,本來堵在房門前的人看到晏清輝居然不約而同讓出一條道出來。
病房裡,耿新已經在接受採訪。
晏清輝不知道媒體詢問的是什麼問題。也不知道耿新說了多少,只是在當下,他聽到的是:
「我爸罪有應得,我這些年療養費用都是晏清輝出的,你們希望我回答什麼?我的病情和車禍無關,很早就有了,聯絡你們的那個是我不知道哪個親戚,沒見過,不認識,她不知道我有病,也沒來看過我。」
「這些年,看過我的只有一個人。」
話落,他似有察覺,緩緩回頭。
不近不遠的距離,他們四目相對。
白熾燈照在耿新的臉上,少年眼眸已經被病痛折磨得再無光芒,可這是他少有的冷靜與清醒時刻。
其實晏清輝和耿新並不熟稔,後來也沒有經常見面,他們僅有的聯絡就是晏清輝一直向療養院提供資金費用。
耿新甚至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和晏清輝說過一句話。
可他突然就清醒了。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
如果此時此刻耿新在犯病中,沒有人能保證他會說出什麼言論,又會做出什麼表現,而媒體又會如何渲染這個本就荒唐的事件。
但是他清醒了。
幸好,他是清醒的。
大概這就是真心永不該被辜負,善良也註定有所回報。
滿月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她忍不住掉下眼淚,忍不住扣住晏清輝的手。
他的手在發抖,很輕微的抖,只有她能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