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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芸的後背依舊挺直,可像五年前一樣,單薄、瘦弱,衣裳下空蕩蕩的,皮肉的包裹下只剩一層堅硬的骨頭。
她像個只有骨杆的衣架子,架了一件空蕩的衣裳,風一吹,就搖搖晃晃地想要隨風而逝。
周淼屏住了呼吸,她怕呼吸微稍重上一些,殷芸就隨著柏林渝一起,隨風而去,終將變作了自己夢裡的一抹剪影。
她心口一痛,猛然間想到當年殷家父母離世,殷芸的身邊只有她一人,那時候的自己在哪兒。
兩人間不大不小的矛盾,如今說起來,不過一個男人,她對柏林渝的偏執自來沒有,唯獨停在這男孩好看,她有些喜歡罷了。
這種喜歡,怎麼就將殷芸拉至了自己的對岸了呢?
細細拉扯開來看,她當年生氣,不過是氣殷芸罷了。
如今呢,她眼裡的殷芸,同當年的自己重合。而自己,卻也做了當年的殷芸。
她倆誰也沒放過誰,狠狠在對方心口紮了一把刀,且一直未曾將匕首□□,給自己,給彼此上藥。
傷口未曾癒合,兩人如今都爛著一塊肉。
殷芸靜靜地站在遺像前,手微微抖著摸上了柏林渝的相框,握住時指尖一縮,額頭跟著往前抵了上去。
收縮起來的指尖,一把將紮在周淼心口的那把刀子,握住狠狠往裡紮了進去,血液倒流,猛地像一桶冰水,兜頭罩著周淼往下傾蓋。
周淼忽然之前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猛地將落在殷芸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殷芸額頭抵著相框,閉著眼,眼睫輕顫,許久之後才又站直了身子。
她不曾抬頭,可卻像是知道周淼在哪裡一般,站起身來後便徑直朝著周淼走過去。
殷芸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踏踏實實地落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告訴自己,是真實的,她踏得很實,並非虛擬夢境。
可腳踏得實,肩卻在每落下一步後輕輕地晃一晃,衣擺也跟著她的每一步,輕輕地揚起一個小弧度,將她虛弱的骨架欲蓋彌彰地藏起來。
一段十來米的距離,五年的溝壑天塹,讓她慢慢地走到了周淼的面前,跋山涉水一般,卸下渾身重擔,而後來到了周淼的身邊。
周淼在她坐下來的那一刻,眼眶便跟著紅了。
殷芸是帶著渾身傷痕,出走了五年。
這五年間,她不曾同自己言過苦,不曾輕聲細語同自己道別離,也不曾跳腳責備地同自己話曾經。
直至如今,她渾身儘是傷痕,往自己身邊一坐,卻長長地舒了口氣。
若自己再早些……
殷芸坐在周淼身邊,她伸出手去,離周淼極近,卻沒有去握住她的手,只輕輕地擱在周淼的手邊,兩人只並肩而坐,一起抬頭,看著四周低聲啜泣的眾人,看著蕭條冷寂的四周。
她離周淼近,可一顆心卻再也擠不在一起,只得有些僵硬地將自己的後背拉成一條線,想要安心地靠在椅背上,又不能,得時刻繃緊自己的神經,不能讓自己倒下。
殷芸身子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眼睛落在柏林渝的臉上,手捧著自己那瘦削的下巴。
「他是在大雨傾盆的夜裡走的。」
那夜雨下得極大,傾盆而下,她坐在懶人椅裡,突然從夢中驚醒,窗外一聲驚雷,緊接著就是催人焦灼的電鈴。
殷芸那時候好像知道些什麼,不敢去接電話,就像此刻,她不敢看周淼的神色一般。
周淼側頭,只能看到殷芸低瞼著的眉眼,緊抿的唇角,和繃緊的下頜線。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殷芸側過頭來,同周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颶風侵襲,她被殷芸眼中的漩渦往裡帶,帶進五年的洶湧時光,帶進痛與苦,喜與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