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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下來。她只辯說自己猶在病中,沒有做這事的時機,皇上便信了她。她這病倒是生得巧。”
雲露走在去鍾粹宮給皇后請安的路上,路遇淑妃住的椒風宮,許是今日風颳得大,輕易就聽到了牆內傳出來的議論聲。
“聽說還是杖斃了一個宮女,原是負責伺候那隻波斯貓兒的,也不知什麼緣故。可惜了了,一條人命吶。”
“是三條才對。”
“不是說王承徵並沒有懷孕,不過是腸胃不適?”
“想來也應是那位想減輕自己的罪過胡亂編傳的,否則,她豈不是白白折騰了這一番功夫。”
“誰說不是呢,早就傳出皇上想要升她作四妃之一的訊息了,偏生在這個關頭出了這樁事,嘖嘖,何苦來。”
雲露腳步放緩,心裡思量。
其實事發突然,她編的故事破綻本也不少。按常理推測,用迷魂引偽造自裁投井已是周全,又何必多她一個替罪羊?豈不是更容易暴露。
但皇帝全當沒看見,就此預設了下來,便知是樂見其成。
如今聽到了這則訊息,她才知道箇中緣故。
所以她那天醒來,身處雲岫閣而不是鍾粹宮;見到的是皇帝,而不是本該過問的皇后。
“主子,小心腳下。”良辰將她扶遠了路上多出的枯樹枝,牆內的議論聲登時放輕,卻並沒有停止。
雲露明眸微閃,一笑而過。
橫豎再怎麼樣,這件事都推不到她身上了。
本不會有人去檢查井水裡是否有迷魂引,但如今因她誘導而查著了,裡頭也就沒有她的事了。她一個沒有根基的新人,什麼事兒都做不了,唯一的用處,就是被陷害。
到得鍾粹宮,皇后慈和地慰問了雲露一番後,一反常態,並沒有多加譏諷憐妃,而是敲打了議論這件事的妃嬪們,讓眾妃嬪皆噤了聲,暫且不敢多說。
“王承徵已經按正六品小媛的規格下葬,此事不過是個意外,你們若再有它話,本宮就要以宮規論處了。”玉鐲敲在紅漆幾沿,隨著皇后的嗓音響起,不免帶了些凜冽。
妃嬪們乖乖地應了喏。
而後曲公公打著“整治宮闈”的名號出面肅清了幾個說小話的內侍公公,才沒人敢再說憐妃一個字的不是。
皇后被人越俎代庖卻並無阻攔,反還推了一把,讓眾人的議論聲小了下去。
不過也是,倘或她大肆宣揚,後宮陰私傳將出去,便是她的失職了。
私下裡,大家眼神交換心知肚明,反而愈加認定這事就是憐妃做下的。誰不知宮裡頭藏著掩著的那都是真相。
一時之間,她們不知該感慨憐妃惡毒,還是嫉妒她即使這麼做,皇上對她都沒有絲毫處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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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身在書案跟前,筆走龍蛇,烏墨行跡,斗方大小的宣紙上呈著一個大大地“慟”字。
但豎心旁那兩點兒不好好垂在兩側,反有些歡悅飛揚的意思,這字兒倒寫得讓人痛也不是,笑也不是。說不出的古怪。
施施然將紙一揭,彈了兩下,未乾的墨跡抖在字邊,倒像是慟自心起,筆力不繼。
皇帝接過李明勝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讓他來看:“朕這字寫的如何?”
“悲從中來,深感五內。皇上又精進了。”
皇帝微笑:“朕倘若生在尋常百姓家,彈棉花的手藝必然不錯。”那表情讓人瞧了不免當真。
李明勝面不改色,稍事躬身:“啟稟皇上,彈棉花須有相應的器具,而非手指之技。”
“哦,是嗎?”皇帝聞言頓色,像是陷入回憶一般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倒是記不得了。”
李明勝沒有說話,殿內靜了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