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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山:「我跟你說不清楚,我也沒法說。乾脆點,你現在要怎麼辦吧。」
方孟敖:「我不要你說清楚,只要你帶我去崔中石死的那個地方。」
馬漢山:「那我帶你去菜市口好了。你去看看,那是清朝專門殺人的地方。殺了那麼多人,也沒有誰去找劊子手算帳的。」
方孟敖點了點頭:「要不是這個理,早就有人找你算帳了。剛才說了,你輸了就幫我去辦一件事。這件事你能辦,辦成了或許還能將功贖罪。」
「什麼事……」馬漢山動心了。
方孟敖:「你們軍統又抓了一個不該抓的人。我現在要他們放人,你帶我去。」
馬漢山:「抓的是誰?」
方孟敖:「國府經濟顧問的助手梁經綸教授。」
西山軍統秘密監獄審訊室顯然不是一般的審訊室,小鐵門,高鐵窗,四面空壁,房頂正中吊下一盞燈來,燈下對擺著兩把靠背木椅。
一把木椅上坐著的梁經綸是真正的知識分子,對面木椅上坐著的王蒲忱也像個知識分子,靜靜地望著鎮定的梁經綸,乍一看倒像在討論學術問題。
梁經綸不用裝作鎮定,因為他知道抓自己確實是軍警憲特的人。可望著坐在對面這個白淨斯文而且顯得身體不是太好的人,他心裡突然湧出了難言的感覺。這個人不是軍統就是中統,而且職位不低。自己是被當作真正的共產黨被抓了。
梁經綸面前這個人幻成了嚴春明:「經綸同志,白天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國民黨的注意,今晚你一定要住到何教授家去。在那裡相對安全……」
剛才那種難言的感覺漸漸清晰了,是一種溫暖的感覺,一種同患難的感覺,共產黨對自己比鐵血救國會更關心!
可自己並不是共產黨,因此絕對不能有這種情緒。面對眼前這個人,面對接下來的審問,他不能承認自己在共產黨內偽裝的身份,也不能暴露自己鐵血救國會的真實身份。
結果是可能受刑!
梁經綸突然又有了另一種感覺,自己似乎應該像一個真共產黨去接受一次刑訊!這種感覺讓他心潮起伏,如果還能再選擇一次,自己到底會真正選擇共產黨,還是仍然選擇國民黨?
「是在想當共產黨還是當國民黨嗎?」那個王蒲忱突然開口了,問話卻依然不失斯文,問完且咳嗽起來。
梁經綸開始還怔了一下,接著又坦然了,知道這就是軍統或中統內所謂的高手,當然不會接言。
王蒲忱並不介意,一邊咳嗽一邊從中山服下邊大口袋裡掏出兩包煙來,一包開了封,一包還沒開封,他便又將沒開封的那包放回口袋裡。
梁經綸看見,兩包煙都是國民黨內部特供的「前敵」牌香菸。
王蒲忱先抽出一支遞過去:「抽菸嗎?」
「謝謝,我不抽。」梁經綸突然又發現,這個人的手指又細又長。
王蒲忱將煙斯文地放到了自己的嘴裡,把那盒煙放回中山裝下邊的口袋,這才掏出來一盒火柴,是那種很長的火柴,擦燃的時候,那根火柴跟他的手指很匹配,那根煙反倒顯得太短。
吸燃了,王蒲忱一邊晃滅了火柴,一邊又咳,咳了一陣子,自言自語道:「知道不該抽,可又改不了。這就是人的弱點。人總是有弱點的。梁先生,你說呢?」
「也有沒有弱點的人。」梁經綸不能夠不跟他對話了。
「有嗎?」王蒲忱不咳嗽了。
梁經綸:「當然有。」
「我倒想聽聽。」王蒲忱十分認真地看著他。
梁經綸:「一種是還沒出生的人,一種是死了的人。」
「你已經露出弱點了。」王蒲忱又深吸了一口煙,不但沒有再咳嗽,那口吸進去的煙竟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