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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搬來了一把椅子。
曾可達:「崔副主任,現在可以說了吧?」
崔中石依然站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是國家戰爭時期,我們央行不得已要執行國府下達的額外任務。杜總稽查是經濟學專家,王主任秘書更是我們的金融專家,你們知道,銀行是負責市場金融流通的,可現在無論是貨幣和物資的流通比例,還是支撐銀行貨幣的壓庫黃金,我們的金融都無法流通了。民食調配委員會也好,物資管理委員會也好,實行的都是管制經濟。凡是管制經濟就不是哪一個部門能夠說得清楚的。今年四月份開始,民食調配委員會和物資管理委員會的帳是都委託我們代管。可請五人小組的長官們聽清楚了,我們只是代管走帳,具體的物資我們可是連看都看不見的。」
曾可達被他說得皺起了眉頭,因為說得如此專業,又把最要緊的弊病點了出來,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望向了杜萬乘。
杜萬乘點了點頭:「他說得有道理。崔副主任,這也並不妨礙你把帳目向我們簡單介紹吧?」
崔中石:「雖然只有三個多月,可兩個委員會的帳目已經堆了一個屋子。牽涉的也有好幾十個部門,而且很多直接牽涉到軍事委員會的軍費開支。央行總部曾經有明確紀律,有些帳不能跟任何部門透露。除非有中央軍事委員會的命令,而且要有蔣總統的簽名。」
「你這是拿蔣總統來壓我們?」曾可達倏地又站起來,「我們就是蔣總統派來的!崔中石,我看你不像是個搞經濟的,倒像是個搞政治的好手。馬局長有軍統的背景,你是不是也有什麼別的背景?有背景只管說出來,是中統的我們就去找陳部長;是軍統的我們就去找毛局長。不要藏著掖著,欺騙一些不知內情的人!」
以曾可達的來頭,此時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所有人都震驚了!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崔中石!
崔中石也有些變了臉色。他知道曾可達已經懷疑自己的政治身份,但萬沒想到他不說自己是共產黨,倒說自己是中統和軍統。這將給一直與自己單線聯絡的方孟敖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方孟敖已經受到強烈影響了,目光深深地望著崔中石。三年以來的一幕幕片段飛快地浮現出來:——崔中石在筧橋機場宿舍的情景:「孟敖同志,從今天起你就是中國共產黨的候補黨員了……」
——崔中石在筧橋機場草坪的情景:「孟敖同志,你雖然已是正式黨員,但由於工作的特殊性,我不能帶你參加任何黨的組織活動……」
——崔中石在筧橋機場大門外的情景:「孟敖同志,你希望學習的任何黨的檔案暫時都不能看。你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崔中石在自己家裡北屋的情景:「你務必注意,方孟敖從來就不是中共黨員……」
從來沒有的疑惑在方孟敖眼中浮現了。再看崔中石時,他突然有了陌生感!
崔中石真正遇到難關了!他在急劇地思索,以沉默掩飾著自己的思索。
曾可達已經感受到自己一箭雙鵰的效果了,他喜歡這樣的沉默,沉默得越久,效果越好。
馬漢山這時倒幫忙了,大聲對崔中石說道:「崔副主任,左右是為黨國效力,真有什麼就告訴他。國民革命也不是哪一撥人能夠幹成功的,更不是哪一撥人說了算的。」
崔中石坐下去了,望向王賁泉:「王主任,您是央行總部的,直接管著我們北平分行。我鄭重向您提出,請央行總部立刻調查我的身份。我崔中石就是央行屬下的一個職員。如果還有任何別的政治背景,請央行立刻開除我。」
王賁泉望向了杜萬乘:「杜總稽查,你是小組的召集人,我們到北平到底是幹什麼來了?這是唱的哪出跟哪出啊?查帳也不至於要查到什麼中統、軍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