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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混亂了,糊塗了……
那是她自己,那分明就是她自己!
她哭著從夢中驚醒,旁邊有人不斷搖著她,大聲喊:&ldo;未晞,未晞……&rdo;
是如非的聲音,是她的聲音。
未晞無聲地痛哭,把頭貼進如非懷裡,用手語,一遍一遍、反反覆覆地說著:&ldo;好冷,如非,我好冷,我好冷……&rdo;
如非緊緊抱住她,哽咽著說:&ldo;我抱著你呢,我抱著你呢,沒事了,沒事了……&rdo;
過了好一會兒,未晞才漸漸平復下來。如非擦乾眼淚問她:&ldo;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你已經兩天水米未進了。&rdo;
未晞坐起來,靠在床頭,眼睛看著一個地方,用手語問:&ldo;怎麼不開燈?&rdo;
哐啷!如非將手裡的食盒掉在地上,她抬頭看了看窗外明亮的陽光,捂住自己的嘴,撕心裂肺地哭了出來,&ldo;未晞,你的眼睛,你的眼睛……&rdo;
大夫將腦ct的圖片放在螢光燈前,指著上面的一小點黑影說:&ldo;腦外傷導致顱內出血,壓迫了視覺神經。要想恢復視力,必須做開顱手術,把裡面的淤血清出去。&rdo;
&ldo;開顱手術?會不會有危險?&rdo;
&ldo;任何手術都會有危險,她的情況比較嚴重。她腦部有過舊傷,當時沒有得到徹底的治療。這次新傷加舊傷,會給手術增加難度。&rdo;
凌落川看著那些圖片,兩個眼窩已經深陷下去,恍惚地問:&ldo;如果做開顱手術,復明機率有多少?&rdo;
&ldo;準確地說,是復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十。&rdo;
&ldo;這麼低?&rdo;
&ldo;人的大腦是身體最複雜的器官,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她淤血的位置很不好,稍有差池,可能會造成永久失明,也可能造成其他傷害。所以我才說,復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十。&rdo;
&ldo;其他傷害?&rdo;
&ldo;比如失覺、偏癱、神志不清、行為失控、失憶,也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rdo;
凌落川倒抽一口冷氣,臉上最後一抹血色也消失了,&ldo;那……不做行不行?會不會有生命危險?&rdo;
醫生嘆了口氣,&ldo;凌先生,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從醫生的角度,我不贊成這麼做。如果不動手術,等於是在病人的腦中留了一個定時炸彈。短時間內,或許沒有問題。但是天長日久之後,結果是一樣的。不過,以陸小姐目前的情況,我建議,還是先把她送到精神康復中心……&rdo;
凌落川滿臉抗拒,&ldo;不,她沒有瘋,我不能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去,絕對不可以!&rdo;
醫生搖了搖頭,&ldo;相信我,這是最好的方法。急性精神障礙比腦袋裡的淤血,更容易毀掉一個人。我曾經有過一個病人,跟丈夫旅遊的時候,被幾個流竄犯……案子一直沒破。她在家休養了半年,家人都以為沒事了。沒想到她出門工作不過一個星期,就臥軌自殺了。這段時間你們最好二十四小時看著她,不要讓她做出自戕的行為。否則,那將是一生的遺憾。&rdo;
凌落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病房的,推開門,就看到未晞像一個精緻的塑膠模特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