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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簡單,還曾趁著蹲□的機會聞了聞殘枝上的香味,最後推斷出,它正是非衣一心想找的紫美人花。以前他在黃石坡曾花費大氣力採到一株,被李培南拿走轉送給了非衣,非衣將乾花製成軟枕送給小雪,小雪後又發病,需要紫美人花的清藿香氣醒腦,非衣若是知道此地也長了一株,勢必會來採的。
不僅如此,閔安還知道非衣的脾氣。非衣為了小雪的頭痛病向來不假手於人,甘願自己四處奔波幫她採摘奇花異草,即使還偏遠陰涼的地方,也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聯想到這些,閔安已隱隱擔憂起非衣的去處。主簿推他,他回過神答道:“紫美人花。”
主簿隨後喚一名懂得花草的老書吏過來,讓他聞了聞殘枝香味,印證了閔安的話。這時,下到坡底的衙役大聲喊著:“大人,這底下還有個活死人!”
主簿帶著閔安趕緊走到坡底檢視。
事發地就在茅十三的墳包前,擺放著一些祭品和紙錢,和其餘的野墳並無多大區別。除去衙役踩出的腳印,拖曳的痕跡也斷在這裡,地面草皮坍塌了一塊,露出一點黃黑的陶缸缺口。膽大的衙役翻開草皮蓋子,在裡面掏了掏,竟然掏出一個渾身是泥蠟的女人來!
閔安扒開女人的亂髮看了看,失聲喚道:“含笑!”
含笑再也未含笑,眼裡淨是驚恐之色,仿似瞧見了什麼怪物一般。她的繡花鞋糊住了一層泥,衣裙髒亂不堪,閔安無意摸上去時,還察覺到她的身體滑膩膩的,帶著點冷氣,倒不像是泥漿糊了外衣那麼簡單。
含笑伸出滿是泥沙草末的十根禿指,指向閔安,呼喝道:“是你!是你殺了畢斯!”
主簿驚異,抬頭看看衙役們,使了個眼色,衙役們連忙將蹲著的閔安圍在中間,厲群見狀,抽出軍刀走了過來。
閔安渾然不覺,穩住含笑的身子問:“我一直待在行館未出門,如何殺得了畢大人?小娘子可要想清楚啊,不能含血噴人呢!”
含笑一陣恍惚,突又尖利地叫道:“那就是隨你一起來的公子!被你喚作‘非衣’的那個!就是他!就是他!”
厲群提著軍刀走近閔安這群人,主簿看到厲群面色不善,連忙站起身笑道:“中間可能有些誤會,軍爺休要惱怒,我們將人帶回衙門再好好審審!”
兩刻鐘後,厲群騎馬帶著閔安火速趕回行館。他們匆匆上樓,書房裡的李培南正與侍衛隊長張放商議事情。
閔安仔細聞過自己周身並無多大異味,才走進書房,向李培南轉述了畢斯的死因及症狀,再斟酌言辭說道:“案發現場還有一名人證,叫含笑,茅十三以前的老相好,我與二公子從她手裡尋回了賬本,她認得二公子的面相,由此指證是二公子殺害了畢大人。”
李培南冷冷道:“她說得十分肯定?”
閔安點頭,李培南又問:“可有破綻?”
閔安想了想說:“含笑不知何故會在亂墳崗,神情已有些恍惚,精神氣頭不大正常,但說話還是清楚的。如果要駁斥她的證詞,只能從她的瘋病入手,使她的言證無效。”
李培南冷淡道:“無需駁斥,瘋人的話本就不足為信。”
這倒是事實。閔安揭過第一個問題,朝厲群看了一眼:“還有一條不利於二公子的證據。”
厲群拿出一張畫好的草圖給李培南過目:“二公子隨身所佩帶的軟劍是用烏金淬冰特製的,劍口呈三稜狀,一旦刺入人身後,劍上所帶的寒冰氣即可封住血脈,不使傷口迸血,而畢大人的致命傷就是這樣的狀況。”
李培南迴道:“他從哪裡找到這樣一柄軟劍,淨是添亂。”一眼看完草圖後,他隨手丟向一邊,回頭對張放吩咐:“火速傳信回去,叫他進世子府好好待著,不準出大門一步。有官府人來,請出父王,守到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