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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在鎮上小診所買了點感冒消炎的藥,吃了幾天也沒有好轉,去鎮醫院檢查,發現肺上有陰影,由於醫療裝置簡陋,無法確診,醫生說還是去市裡大醫院看看吧,他一門心思的認為是得了肺癌,是醫生不直接告訴他而已,就拒絕治療,也不再吃藥了,說什麼沒有必要花怨枉錢了。我們反覆做工作,他才願意去市裡醫院檢查,結果診斷為慢性肺炎,根本沒有任何的肺癌症狀,醫生說輸點消炎的針劑再吃點藥慢慢的康復。父親如釋重負,臉上又露出笑容。打了一週的吊針,肺上的問題基本解決了,但聲音還是沒有根本好轉,醫生讓他再觀察幾天,可他怎麼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他心裡一直掛念在鄉下老家的我的母親——他一生的伴侶,怕她一個人感到孤獨,他就急匆匆的回老家去了。
父親喜歡吃零食,口袋中經常有他愛嗑的瓜子,村裡的年輕人碰見父親,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伯伯,拿點瓜子來嚼嚼嘛”,於是,父親就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瓜子給年輕人。現在父親牙齒掉落完了,吃不了瓜子了,村裡的年輕人們看見他就半開玩笑的嘆息,“伯伯牙齒不好,害得我們都沒有瓜子吃了”。
父親雖然年邁,身體還算硬朗,很少生病,特別是耳朵和眼睛很不錯,思維也清晰,我每年回家去,差不多一半的時間是陪父親玩“大貳”牌,從“壹到拾”和“一到十”,張張牌他都能認識,能按嚴格的遊戲規則組合好,還能夠打出番來。一次,我和大哥陪父親打牌,大哥由於平時根本不打牌,對“大貳”牌的規則掌握得不透,所以他吃牌時把牌的秩序擺錯了,父親卻來了精神,把我50多歲的大哥“訓”了一頓,大哥趕緊“認錯”,父親才平靜下來。
今年我回老家過春節,可能是人到中年的原故,懷舊情緒特別濃烈。春節期間,天氣一反常態的好,陽光明媚,暖洋洋的,我每天都到附近的山崗上、小河邊或者田間地頭尋覓,因為那些地方是我童年放牧夢想的地方,留下了我童年的很多快樂趣事。正月初一那天,我悠遊到屋後的山崗上,在枯草上躺著看天上的白雲,自在的想著心事,(這是我兒時揮灑寂寞的一種常用方式),竟然睡著了,父親看我很久沒有回家,就到山上來找我,他走了一大圈才找到熟睡的我。他輕聲的喊我的乳名,讓我漫漫的醒來,好像怕驚走了我夢中的美好時光。父親和我在草地上坐下聊天,聊著聊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大雪梨來給我,隨即遞上一把早已準備好的小刀,並說都大半天了,你可能有點口渴了吧。頓時,我不知道說什麼,默默的削梨,淚花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
近年來,每次和父親近距離的對坐時,我就會情不自禁的觀察他,端詳他那飽經滄桑的臉龐,體味他那充滿憂傷的眼神,感悟他那細緻入微的疼愛,揣測他心靈深處的聲音……
父親,一個八十個歲的老人,看上去好象激情已經蕩然無存,看上去好象只是在打發殘存的時光,其實不然,他的眼神,他的舉止,甚至一顰一笑,充溢著對生命的渴望,澎湃著對子女、親人的疼愛。所以他仍然在努力的活著,只是表現方式已經沒有過去那麼“誇張”罷了。
這就是我的父親。或許,就是我暮年的模樣。
第十三節 不同凡響的燈
一個嚴冬的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
朦朧間,我看到了一盞燈……
小時候的我很怕黑,媽媽在一本名為《睡眠與健康》的書籍中得知:在睡覺時開一盞光線稍微暗淡的燈可以對身體百益而無一害的,所以我從小就有開燈睡覺的習慣。
這燈光雖然溫和,但在外面凜冽的寒風和傾盤的大雨的襯托下,這柔和的燈光給人以一種崎嶇的感覺,又有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