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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方既明以前在美國的時候就和前任一直住在紐約,他們這次到紐約的第一晚,方既明就帶著他參加了老朋友們為他辦的party。
&ldo;我要去一趟墓園。&rdo;方既明頓了頓,還是如實相告。他本來想趁著陳珂睡著的時候去看看,沒想到他醒了過來,既然醒了,也就沒必要再隱瞞。
&ldo;去看……他嗎?&rdo;陳珂輕聲說,&ldo;帶我去行嗎?&rdo;
方既明與他四目相對,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頭。
一小時後,太陽完全升起,夏日清晨陽光明媚,安靜的墓園裡鋪灑著一層金光,草木上的露水被映照得顆顆閃亮。
方既明和陳珂走在石子小徑上,草叢中的飛蟲和鳥雀被腳步聲驚起,嘰嘰喳喳地飛了起來。
&ldo;……他在國內沒有什麼親人了,而且那時候我也沒打算再回國,所以就把他葬在了這裡……&rdo;方既明一邊說著,一邊領著陳珂踏上一整塊青綠草坪,那上面稀疏分佈著一些顏色不一的石碑。
他們停在一塊純白的墓碑前,方既明把手裡一束不知名的黃色小花放在了草叢中,然後原地默默站了一會兒,轉向陳珂:&ldo;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的意見。&rdo;
陳珂正失神地看著墓碑上分別用中英文寫的名字和生卒年月,聞言恍然道:&ldo;你說什麼?&rdo;
方既明沉吟片刻,斟酌道:&ldo;我現在在國內安定下來了,覺得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似乎不太合適……我想把他遷回北京安葬,你覺得可以嗎?&rdo;
&ldo;我……&rdo;陳珂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跟著來,他有點後悔,這樣不是顯得自己小肚雞腸又莫名其妙,一個過世已久的人,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嗎?
他內心正掙扎著,完全沒想到方既明會這樣鄭重其事地問他的意見,他有資格對這件事發表意見?
&ldo;……當然可以啊。&rdo;驚訝過後,陳珂覺得感動,他感受到方既明對他的在意和尊重。
&ldo;你等一下。&rdo;陳珂轉身,向著墓園入口處飛奔而去。
幾分鐘之後,他捧著一束白玫瑰和一束白菊回來了。
方既明正坐在墓碑旁邊的草地上,聽見動靜便抬起頭來看著他。
陳珂先把白玫瑰放下,輕聲說:&ldo;這是我代他送你的,&rdo;接著又把白菊放在上面,&ldo;這是我自己送你的。&rdo;
他看了方既明一眼,又轉向墓碑繼續說:&ldo;謝謝你曾經陪伴過他,以後我會陪著他照顧他,請你放心。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他事業順利,健康平安。&rdo;陳珂說的都是真心話,但此情此景下,他還是有點窘迫,說完這些話,他便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傻傻地對著墓碑鞠了個躬。
方既明看著他真誠而又稚拙的樣子,突然感覺到一陣戳心戳肺的痠痛,他低下頭,一滴眼淚掉在草叢裡,因為傷懷,更因為感動。
陳珂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說:&ldo;那我們回家吧。&rdo;
……
回國之後,方既明為陳珂推掉了一些非必要的訪談和活動,有兩個比較有分量的代言,他同意工作室出面去接觸,另外《海中城》的演出合同很快簽署,既然陳珂自己願意,方既明不打算再攔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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