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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興十五年九月,夜起南風,風州守軍火襲敵蠻,斬敵二千,收復興威。
周佶的喜悅從字裡行間裡透出來,素素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墨字,仿若看見周佶正意氣風發的站在大軍之首,盡顯王者之範。素素嘴邊含笑,提筆寫了回信。看著雀鷹遠飛,素素在心裡暗下決心,明日定要加倍刻苦修習,來日可不能讓周佶笑話。
自興威收復後,風州西北防線重新鞏固,敵蠻雖多次侵擾,均未能再下一城。自此,風州守軍與敵蠻隔兩座廢城相望,偶有交鋒進退,難分勝負。
武興十七年二月,急風驟雪中敵蠻後援大軍渡奉川冰河,壓境興威。風州守軍困雪難戰,纏敵於興威城下。交手是夜才覺乃為蠻軍佯攻,待天明,已失北良與節安兩座要塞,風州西疆洞開。周佶率七殺軍馳援西疆,與蠻軍七萬大軍苦戰三日,奪回節安,方止住敵蠻侵吞之步。
七殺軍傷亡過半,周佶亦左肩中箭。傷痛尚敵不過自責,周佶枯坐塌邊,一夜無話。銳兒心痛不已,輕聲勸道:「敵蠻狡猾,殿下已經盡力了。」
「盡力?」周佶詫異的看向銳兒,「拼盡全力的是七殺軍的眾將士,不是我周佶。」
「戰場上殿下與眾袍澤同進同退,大家都看見了。」
「那又如何?」周佶紅了眼,「他們馬革裹屍,我卻在獨活。」
「殿下……」銳兒握住周佶的手,柔聲說,「兩軍交戰,怎能沒有傷亡?將士們用自己的血肉換來的是邊塞百姓的安寧啊。」
「可是,我弄丟了北良啊……」周佶的語氣中帶了哭腔,「銳兒,我想了一夜,我是不是太過自以為是了?我的自負害死了一半的七殺軍,還害了北良一座城的百姓,我……」
「不是的!」銳兒打斷周佶,「沒有常勝的將軍,也沒有生來就會治國平天下的皇帝。若是殿下丟了一座城就無法再戰,那誰來守護節安的百姓?只怕明日節安就會陷進蠻軍的鐵蹄中。」
銳兒看著周佶怔怔的神色,輕嘆一口氣,強擠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囊塞進周佶手裡,一邊輕聲說著「殿下還是要早些休息」一邊轉身出了屋。
周佶摸索著信囊,竟有些無顏面對素素,猶豫了許久,方開啟。一團透著淡淡梅香的信紙自信囊中掉出,展信就看到素素娟秀的小字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
「遙祝王安。素素今日於神見之森修習,驚見梅花已開,竟比往年早了半月,直呼吉兆。聽聞奉川之戰膠著難分,甚為艱難。素素不懂兵法,不知這戰機是否也如四季輪迴,此消彼長?若神見之森內雪盡春來梅樹興,奉川兩岸是否也會寒盡頹消勝機至?這早開的梅花是否預示著春日早來,大捷將至?那素素可不能偷懶了。王在北荒守家國山河、保社稷安康,素素也要在千落莊勤勉修習,定要做那一等一,方不辱吾王榮光。相思兩載,心意皆在王身,惟盼吾王武曲光盛,大捷歸來。念念。」
許是因為長途奔波,信已有些皺,周佶將信放在几上,用手輕輕撫著,似要撫平信上的褶皺,也似要撫平自己心上的傷痛。淡淡梅香若隱若現,從字裡行間裡透出,迎向滴落的淚珠。
銳兒站在廊下,將雀鷹裹在自己的外袍下。
「聽著,回去可不要告訴素素殿下受傷的事,不然素素會擔心。也不要告訴素素殿下哭了的事,殿下會嫌丟人的。」銳兒伸手輕彈雀鷹的小腦袋,「你聽到沒有啊?」
雀鷹正在睡覺,突然被彈,一個激靈醒過來,不滿的啄了銳兒一下。
「你倒是聽見沒有啊?!」
雀鷹沒有理會銳兒,抖抖頭上的羽毛,使勁往銳兒的懷裡紮了扎,繼續睡覺。
「殿下一天沒吃東西了。」銳兒抱著雀鷹往廚房走,「不如,給殿下燉一碗鷹湯吧。」